陳母眼中閃著淚花:“真的嗎?天翔,你可不能騙我。”
陳天翔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母親,我什麼時候騙過您?您就放心吧,我們在這裡等著她們回來就好。”
陳母擦了擦眼淚:“好,好,你們都要平安無事啊,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爺開眼了,老天爺開眼了。”
看著母親高興的樣子,陳天翔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振作起來,守護好這個家。
陳婷帶著林晚晚沿著水路緩緩前行,她的目光中滿是憂愁和無奈。
她實在不想這麼快就把嫂嫂帶回京都。
她覺得這沿途的景色或許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能讓嫂嫂從那深深的痛苦中掙脫出來,哪怕只是清醒一點點也好。
一路上,林晚晚就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讓我死,讓我死……”
那聲音空洞而絕望,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陳婷的心。
陳婷看著嫂嫂這副模樣,感覺她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生命的光彩早已消逝,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死寂。
陳婷意念治療術很精湛,無論多麼嚴重的傷病,在她的手下都能痊癒。
可如今,面對嫂嫂心裡那如深淵般的創傷,她卻感到無比的無助。
她常常陷入矛盾之中,有時候,她真的想不顧一切,讓幻能施展暗黑之力,讓嫂嫂忘記那些可怕的經歷,讓嫂嫂的人生能重新開始。
可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另一個聲音就在她腦海裡迴響:“如果嫂嫂真的忘記了一切,哥哥該怎麼辦?
他們夫妻之間的深情厚誼,難道就要這樣被我斬斷嗎?”
這種矛盾的想法在她心裡不斷拉扯,讓她痛苦不堪。
這日,陳婷在船上為林晚晚煮神蓮湯時,不小心被熱氣燙了一下手,她這才從紛繁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這神蓮湯,她已經堅持煮了快一個月了,每天都滿懷希望地餵給嫂嫂,期望能看到嫂嫂有所好轉。
然而,嫂嫂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沉浸在那可怕的夢魘裡。
陳婷每天都會坐在林晚晚身邊,和她說話,儘管林晚晚從未回應過。
“嫂嫂,你看,這河水多清澈啊,就像你以前的眼睛一樣明亮。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在河邊玩耍的日子嗎?”
林晚晚毫無反應,眼神呆滯地望著某個方向,彷彿陳婷的聲音根本無法傳入她的世界。
之前有一次,陳婷輕輕地碰了一下林晚晚的手臂,想給她整理一下衣服。
沒想到,這一下卻像是觸發了某種可怕的機關。
林晚晚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中瞬間充滿了驚恐,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緊接著,她開始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雙手像瘋了一樣,用力地抓著領口,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她的指甲狠狠地摳進衣服裡,衣服上很快出現了一道道裂痕,領口也被扯得大開,露出了她消瘦的肩膀和鎖骨。
上面還有一些尚未癒合的傷痕,那是那段地獄般的日子留下的殘酷印記。
她的頭髮也在掙扎中變得凌亂,幾縷髮絲貼在滿是淚痕的臉上,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陳婷趕忙衝過去抱住林晚晚,試圖制止她的瘋狂舉動。
“嫂嫂,嫂嫂,是我啊,你別怕!那些壞人都已經被我殺光了,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了!”
陳婷哭著喊道,可林晚晚就像沒聽見一樣,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身體不停地顫抖,雙手還在試圖繼續撕扯衣服。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擺脫那些如影隨形的恐怖回憶。
陳婷看著嫂嫂這樣,心都要碎了。
她恨那些傷害嫂嫂的人,可那些人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嫂嫂的傷痛卻依舊如此深刻。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幫助嫂嫂走出那段黑暗的日子,這種無力感讓她痛苦萬分。
她只能緊緊地抱著嫂嫂,希望自己的溫暖能給嫂嫂一絲慰藉,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司徒子肅在天道山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他連片刻都未曾停留,便立刻朝著陳婷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的心中如同燃起了一團烈火,那火焰驅使著他快馬加鞭,只想儘快趕上陳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