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元洗澡的動作很快,沒辦法,習慣了。
從道觀開始到後來讀書,一直都是集體生活,動作不快點不行。
顧修之出去前後不過才一柱香的時間,房門就被開啟了。
看著眼前的出浴美人,他愣了好半晌……
剛剛萌動的心都還沒能壓下去,這就又看到了出水芙蓉面,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顧修之的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元娘~”
“嗯?”
楚元元以為顧四想讓他幫忙推輪椅,便直接把人推回了客房,
“盆裡的水是乾淨的,你一會兒可以用來擦洗。自己能進去的吧?我先出去了,一會兒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說完她便直接出去了,根本就沒注意到背後顧修之看她的眼神。
驛館裡的食物味道一般,雖然剛剛兩人已經吃了幾個肉包又一碗麵,但她還想出去酒樓弄點好吃的收進空間,
因著她替官差墊付了費用,得了特許,可以自由進出驛館,這種特權不用白不用,過期作廢。
然而,楚元元才想出去,守在門口的官差阿飛卻提醒她,
“四娘子可得早去早回,戌時末便宵禁了。”
楚元元:……
平吉縣居然還有宵禁,而且這宵禁的時間也太早了點吧。
戌時末也就是八點半到九點的樣子,那她可真得動作快點了。
……
城外,城門口流民隊伍裡。
“阿爹,我們為什麼不跟著今天那個好看的男人一起進城?”
黝黑的少年藉著火光看了看四周,不解的問父親。
明明他爹還說,等人少的時候找那個大兄弟說說進城的事,結果最後居然沒下文了。
城外一點都不好,不僅沒東西吃沒水喝,還得時刻注意著不要被人搶了自己的包袱,雖然他的包袱也不過就幾身衣服。
中年男人正是傍晚時分和顧行之對話的那人,“爹本也確實打算找那個公子求求情,讓他帶我們進城的,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顧行之他們的隊伍遭遇了突襲和強搶,因著這一突然變故,車隊對所有流民的靠近都很警惕,
再加他自己的稍一遲疑,便錯失了再同顧行之說話的機會,
當時,他為了想和顧行之他們進城,打聽了一下顧行之一行人是什麼人,
結果,那群人居然都是流放犯。
他那會兒很糾結,他們可是正經的良民,怎麼能和流放犯一起?
他擔心即便跟進了城,也容易惹來事端。
誰曾想就這一遲疑,後來顧行之一行人便遭遇了變故,他再想靠近反而失了機會。
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好在村裡一起逃出來的人總也有十來個,抱個團在這城外也算是佔了一處地方。
城門四周都是乾瘦的身軀配著麻木的面容,“咕嚕嚕”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這城外的暗夜裡,彷彿一曲生命的催魂奏,竟一點兒也不突兀。
有人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忍不住幻想道,
“你說他們進城的人,是不是能喝水喝到飽?”
“誰知道呢,沒準人家還能吃香的喝辣的。”
有人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
“切!得了吧,就現在這年景,能有口飽飯吃就不錯了,還想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你沒見傍晚那會兒把二麻子給氣的,本以為從幾個女娘身上搶到了金銀首飾,哪想到居然只是銅的。”
“銅的那也能換不少銀錢了啊!至少進城肯定能成。”有人忍不住羨慕道。
“二麻子倒是想啊!可守城門的官差看到他搶了人家女娘的東西,直接把東西給沒收了。城沒進去不說,還被打了一頓。”
“該!”
“那二麻子怎麼不見了?”
“那誰知道他躲哪兒去歇懶去了。”
眾人邊烤火邊聊天,好歹轉移了注意力,沒再覺得那麼餓了。
“要是能進城多好啊!進了城便是乞討也不至於餓死。”
“那是,聽說酒樓裡客人總也會剩下不少好菜,有那和後廚熟的小叫花子,就經常能從酒樓泔水裡弄到好吃的。”
“那種好東西肯定搶手,哪是你我能搶得到的啊!”
幾人聊著聊著把自己聊得更餓了。
而在城門不遠處的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