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元站在樹上,往少年手指向的竹林方向看去,看著不算遠,
於是她便沒耽誤,直接拎上少年飛快的往他說的竹林跑去。
少年驚了一下,好在被大俠拎起來飛奔也不是頭一回了,很快便壓下了驚慌,只是雙手卻拼命的扯著衣領子,企圖給自己留點呼吸的空間。
兩人很幸運的在官差出現前先進了竹林,隱約聽見有人來了,楚元元趕緊停下,避免在竹林裡發出聲響引來官差。
楚元元才一停下,少年便拼命的捂嘴喘氣,被拎衣領子可真是一點也不好受。
他也不敢大聲,捂住嘴的手更是不敢放下。
等人遠遠的走了,兩人才又再次往前走去。
穿林巷,果然很安靜。
正常的民居,哪怕是深夜人都睡了,也不至於連點兒貓狗和呼嚕聲都聽不到。
楚元元正在疑惑,追著少年不放的官差,為什麼會為了個李四那般積極。
卻不想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劉頭,這麼著要找到什麼時候啊?那兩人可能早跑了,不然我們都找了一柱香了也沒點訊息。”
楚元元一聽到動靜,飛快的拎著少年翻牆躲進了附近的院子。
被叫劉頭的人接話道,“行了,莫要囉嗦,想歇息直說便是。”
“嘿嘿,那歇歇,兄弟都歇歇。”說完,這個官差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楚元元兩人與眾官差只有一牆之隔壁。
然後,就聽到另一個聲音說道,“劉頭,李四不過就是一個糧鋪的小二,死了也就死了,至於要我們這麼多人大半夜的尋人嘛?”
“哎呦!”
說話之人被劉頭敲了一下腦袋,“瞎說八道什麼呢!”
有人跟著抱怨道,“誰還真願意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尋人啊!
“也不想想,李記糧鋪的東家,那可是曹典史的姻親。
“咱們哪怕再不願意,那不也得做足了樣子才好交差。不然明兒一早準吃掛落!”
“真是晦氣!這個李四,藉著李家的名頭,都鬧出來好幾回欺男霸女的事了,我瞧著啊,今晚這事,指不定是被誰給報復了。”
“誰說不是呢。那些護院可說了,一開始人家說是來找李四要回什麼石頭的,是李四非說人家是偷糧賊,把人給揍了一頓,這才把後頭那個更有本事的人給惹出來的。
“如今倒好,李四自己死得乾淨,卻給我們留了個無頭命案。這要是抓不到人破不了案,我們肯定要被曹典吏記恨。”
“誰說不是呢!這些個作威作福的傢伙幹多了黑心事被人報復那就是報應,卻苦了我們這群當差的。”
幾人邊說著邊從楚元元兩人躲藏的院子經過,少年聽得這些官差的話臉色有些難看。
劉頭見幾人越說越離譜,打斷道,“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只要我們按規辦事,徐大人自然會知道各中是非的。”
“好在魏興城裡還有徐大人,不然我們的日子更難過。”
“就是!誒,你們聽說了沒?我聽我家那口子昨天買糧回來說,糧鋪快沒糧了啊?!
“以前每天買糧只是限斤兩,這往後每天買糧不只是限斤兩還要限人數了。得要早早的去排隊才行,不然怕是買不著了!”
“屁!我在糧鋪打雜的二舅的表姨夫的小兒子說,這是糧商整治人的手段呢!
“他們對外放話說沒糧,這是為了抵制徐大人限制他們漲價呢。
“只要沒糧了,哪怕再高價百姓也得搶!等人人都為了想買高價糧鬧起來,那徐大人不準漲價能有什麼用。
“限制糧商的規矩,難不成還能去責罰百姓不成。”
在糧食漲價這件事上,衙役和普通百姓沒有任何區別,他們雖然有份工、能賺兩個錢,可也是要花錢買糧吃飯的。
“這群黑心糧商真是該死!這是算準了百姓沒糧會慌,這是拿人命在算計著讓徐大人不得不同意他們糧食漲價啊!”
眾人越說越氣憤,有人便道,“這群糧商鋪子裡肯定還有不少糧,”
此人邊說著邊指了指左近一圈,“不說別地,就這穿林巷,我記得好幾家糧鋪就有糧庫在這。”
說著他又捅了捅邊上一人,“是不是?就前兩個月,咱倆尋夜那回,有一個看著眼熟的糧鋪的夥計,在這兒跟著下貨呢。當時我就和你嘀咕,莫不是這裡有哪家糧鋪的糧庫,當時你咋說的來著?”
被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