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叫週記糧鋪的糧店,在外看不出來和其他糧鋪的區別。
可內裡的賬,卻是差了點東西。
首先,這個週記糧鋪有三本賬,其他糧鋪最多兩本,有的就一本賬。
然後,週記糧鋪的賬本,除了一本賬應該是鋪子裡的公賬,另外兩本竟然是隻出不進的私賬。
大略算了一下,光是最近一個多月,週記就屯了多達三十萬石糧,
這就很有意思了,屯了那麼多糧食不賣要幹嘛?
楚元元又往前翻了翻,終於發現了些頭緒。
兩本私賬中,分別記錄了在兩個月前從幷州和雲州各收了一批糧,
而楚元元恍惚記得顧四說,雲州災情該就是那時候發生的,只是還沒有上報朝廷。
其中一本私賬中還記錄著,週記在兩個月前,送了一批糧去北境的週記糧鋪,
而另一本私賬中的糧食,沒有出的記錄,那應該就是還在庫……
楚元元乾脆的把兩套私賬的賬本都打包帶走了,先去庫房看看再說,
沒猜錯,庫存只有公賬上的糧食,沒有私賬的記錄。
那就說明,週記還有一個相當大的倉庫。
只是,這個週記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呢?
已知資訊有限,楚元元想不通便不想了,
她的時間有限,一會兒還得去一趟知州府衙呢。
不過,既然週記糧鋪還有這麼多屯糧,那他家鋪子裡的庫存就不用留了,正好把空間裝滿。
至於賬本,她就先替週記保管了,反正這玩意兒她都看過了,留著沒準明天就要被人燒了。
照例留下一份落款是楚留香的契書,人便翻牆走了。
楚元元本來想直奔府衙的,不想差點兒和匆匆而來的官差撞上。
一時不由的好奇起來,那個少年,可別是被官差抓了吧?
好在,她躲在屋頂偷聽了一會兒發現,少年已經不見了,官差正在搜捕他和自己。
真是麻煩!
可這身裝扮暫時還不能換,她得去了府衙再換。
原來是那群李記糧鋪的打手,終於被巡夜的官差發現了,
對方馬上報了官,想要把楚元元和少年抓住,
只是等他們帶著人找到李四的時候,那傢伙已經被勒死在了黑洞洞的巷子裡,
而疑似殺了人的少年和她,則似偷了李四身上的錢財逃跑了。
唔~
楚元元摸了摸下巴,看不出來,這少年還挺狠的啊!
也是,李四認識少年,且一見到少年便是想要把人揍死的節奏,少年如若不想給自己和家人帶去災禍,那肯定得要除去後患為好。
或許,當時那少年拒絕她,說是想要找李四要回石頭,便是打著找機會殺人滅口的主意了?
不過,這些都和楚元元無關,彼此只是個過客罷了。
楚元元見官差走遠了,正準備跳下屋頂往府衙去,不想卻突然聽到了兩聲突兀又奇怪的貓叫聲。
起初她還沒覺得什麼,可她轉身欲走,那貓叫得更急了兩分。
楚元元:……
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她轉頭朝不遠處的一棵樹望去,果然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也許是人家特意想讓她看到的,畢竟月牙兒可照不亮黑夜。
楚元元跳到樹上,望著眼前的少年有些無語,你殺了人不想著趕緊跑,還留在這幹嘛?
少年有些侷促地說道,“大俠,我,我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
楚元元不解,“你不是鑽狗洞進來的嗎?”
“可是狗洞的方向在城南,這裡是城東,我要出城得從這走到城南才行。”
楚元元抬頭望望樹頂上隱約可見的月牙兒,“那你找我幹嘛?”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還忙著呢,沒空。
“大俠,我知道有一條近道,只是要穿過府衙那條街就行,只是,我現在不敢往府衙那邊走。”
府衙那片官差比這多,本來沒什麼,可是那群李記的打手見過他,
他的臉上還有明顯的淤青傷痕,此時的他,根本不敢亂跑。
可惜他後來已經沒機會回去把人都殺了,而且,他也沒那個膽子殺那麼多人,殺李四都是失手。
那傢伙嘲笑他就算了,還說要讓他好看,要把他妹賣去窯子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