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了?急赤白臉地道?"你就是個奴才?當了那東院的主子也是奴才出身?哪兒聽來的什麼混賬話就敢往我面前搬?你給我滾?滾出府去?"
念著將軍府收留她這麼多年?花月從來都很聽主人家的話?也寧死都不願離開這兒ォ可眼下?她倒是覺得很冷靜?李守天罵得越兇她越冷靜?抬了眼皮輕笑?"奴婢滾容易?這府上不過就少了個人?滾之前也想請將軍往主院走一走?不為什麼夫妻一場?就為您還有兩分人味兒ォ"
"你放肆?放肆?"李守天揚手就要打?被管家苦苦攔住ォ
這哪裡打得啊?管家流著冷汗直勸?"少夫人快走吧?老爺酒上頭了?您又何必這時候來氣他呢?"
"還能為什麼?就是仗著景允會寵慣她?"李守天怒罵?"真拿自己當個玩意兒?我是他老子?你只是他箱子裡一件衣裳?新鮮了穿著好看?不新鮮了扔去生灰的?今日我把你打死在這兒?他敢說半個不字?就是不孝?"
到底是武將?喝醉了酒力氣更大?管家雙手環抱都沒能攔住他?厚重的手掌劈頭蓋臉地就朝她打下來ォ
花月退後了半步?想躲遠點?背後卻抵上了個人ォ
李景允上前ォ手一橫將她往懷裡一護?另一隻手硬對硬地將李守天這一掌接住?只聽得骨肉悶響?他手接著往下一翻?敲在了李守天的腕子上ォ
手側一麻?李守天酒醒了大半?站直身子怔愣地看著他ォ
懶洋洋地往自家媳婦臉側一靠?李景允似笑非笑地道?"爹?您打小就罵我不孝子?也不差這一回了ォ"
溫熱的氣息從他身上傳過來?花月這才發現自個兒的身子在這三伏天裡竟然是涼的?她眨了眨眼ォ神色慢慢緩和下來ォ
"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再不回來就成鰥夫了ォ"他輕哼?"八面玲瓏從不犯錯的殷掌事?這還是頭一回上趕著進棺材ォ"
她今日要去棲鳳樓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去做什麼?那邊也還沒回話?瞧她這架勢?跟狗鏈子被撒開了似的?李景允倒是很好奇?抬眼問李守天?"您這急的是哪出啊?"
雙手負去身後?李守天找回了自己的架勢?沉聲道?"長輩教訓晚輩?合情合理ォ"
"我也沒說您不該教訓?就是問個由頭ォ"李景允甩著手笑?"也不能白挨這一下ォ"
腮幫子緊了緊?李守天看了花月一眼?眼含警告之意ォ他許是知道這事沒法跟自己兒子說?站了一會兒?扭頭就走了ォ
"您慢走ォ"吊兒郎當地行了個禮?李景允轉身?拉著身邊這人就回東院去ォ
"怎麼回事?"
花月仰頭看著他這張臉?沒由來地就湧了淚ォ在將軍面前她覺得生氣?可在李景允面前?她就只替莊氏覺得委屈?骨肉白白疏遠十年啊ォ什麼也沒做錯?兩個自己最愛的人都把自己當仇人ォ
今日怎麼就沒拉他一起去棲鳳樓呢?眼下她要是再來給他解釋這一遭?想想她和莊氏的關係?公子爺是不會信的?只會覺得是她在給莊氏開脫?而她手裡又一點證據也沒有ォ
越想越委屈?花月別開臉?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ォ
李景允?"??哎?爺也沒兇你吧?照常這麼問上一句?何至於哭成這樣?你惹了他?又不是爺犯了錯?快別哭了?哭也不會心疼你ォ"
面前這人霎時哭得更厲害了?從脖子紅上了臉?哭得抽抽噎噎ォ
嘶--他抹了把臉?將人抱過來捂在懷裡?軟了兩分語調?"行?爺不問了?不問了成不成?不是沒挨著打麼?爺還在這兒呢?他要真想讓你滾?爺跟你一塊兒滾出去?趕巧府邸修得快?百十來匠人日夜忙活呢ォ咱們出去住兩日客棧就能搬新府了ォ"
哭得夠了本?花月啞著嗓子抵在他懷裡道?"那還真成了狐狸精拐帶年少有為的都護大人了ォ"
拿了帕子給她抹了眼淚鼻涕?李景允哼笑?"你拐帶爺也不是頭一回ォ"
花月瞪眼?"哪有?"
"說你有就有?別狡辯ォ"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ォ
氣息慢慢緩和下來?花月仰頭問他?"爺能不能去看看夫人?夫人昨兒發高熱還在唸您?她現在病得重?也不會拉著您囉嗦什麼?您只管去屋子裡坐會兒?妾身給您看茶ォ"
李景允垂眼?很不想應?但看她這哭得雙眼紅腫的?萬一不應又哭起來還得哄ォ想想算了?點頭跟著去ォ
進主院的時候?霜降拉過花月去小聲道?"還是你厲害?管家去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