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轉?嘴唇張了又合?牙齒無意識地磕在一起?咔咔響了幾聲ノ像是想伸手拉他?可指尖一碰著他的衣袖?又像是被燙了似的縮回來?只往袖子裡塞ノ
"我不問?不問了ノ"她搖頭?摩挲著去拿妝臺上的髮梳梳頭髮?可她頭上是綰好的髮髻?梳子一拉?花白的頭髮散亂成了一團ノ
李景允皺眉?想去制住她的手?莊氏卻跟受驚似的猛地一揮ノ
啪--
上好的白瓷胭脂盒摔在地上?清脆地一聲響ノ
花月正在外頭安撫霜降?聞聲一愣?飛快地推門進來?"夫人?"
"我沒事?我沒事ノ"莊氏連連擺手?眼珠子亂晃?"不用管我ノ"
掃一眼她凌亂的髮髻和地上碎裂的胭脂盒?花月輕吸一口涼氣?大步進去將她扶到床邊?摸出一個青瓷藥瓶倒了兩丸藥餵給她?又兌了一盞溫水?哄著她喝下去ノ
"不急不急?奴婢在這兒ノ"她半抱著莊氏?嘴裡安慰著?面上神情卻是比她還急ノ
"您二位要不先回去ノ"霜降連連皺眉?瞥著李景允道?"在這兒站著ノ夫人冷靜不了ノ"
花月反應過來?讓她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拉著李景允就往外走ノ
她捏他的力氣極大?像是抓著什麼殺人兇犯一般?李景允沉著臉隨她走到花園?還是停下了步子ノ
"你怪爺?"
這話聽著?不但帶氣?還有兩分委屈ノ
花月冷著臉?著實是覺得荒謬?"公子能不能說點像樣的話?夫人許久沒發病了?妾身也是相信公子?才敢讓公子與她單獨待著ノ結果呢?這才說上幾句?"
眸色陰沉?李景允道?"我只是把她曾經對我說的話給她說了一遍?她有病?我沒病?所以活該錯的是我?"
微微一噎?花月氣得笑了出來?她甩開他的手?站在他面前朝他仰頭?"妾身能問一句嗎?主院裡住著的那位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母親?"
喉結微動?李景允懨懨地別開眼?"這話你該去問她ノ"
"妾身當真問過ノ"她咬牙?"所以現在才問您ノ"
想起些舊事?李景允眼含譏諷?"答了又能如何?你總歸是偏幫她的?心一開始就長歪了?還指望你能斷個公正?"
花月頓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慢冷靜了下來ノ
他說得沒錯?她是偏幫夫人的?一有事定會先怪他?其實這母子倆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她全然不知?敢這麼與他叫板?也不過是仗著他這兩日寵她得緊?不會怪罪ノ
神色柔軟了些ノ花月抿唇?伸手去勾他的手指ノ
方才剛被甩開過?李景允眯眼看著她?帶著些賭氣的意味?飛快地將手躲開ノ
"誒ノ"她低聲道?"有話好好說ノ"
"你方才同爺好好說了嗎?"他冷眼問ノ
頭頂上若是有耳朵?此時肯定耷拉下去了?花月眨眨眼?心虛地將他的手拉回來?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地重新扣住?然後小聲道?"妾身只是著急了ノ"
"著急了就可以對爺發脾氣?"
"不可以?是妾身的過錯ノ"她晃了晃他的手?眼眶跟著發紅?"可是夫人先前還好好的?她是將軍府的主母?由著你我胡鬧已經是不易?你怎麼還去氣她?她一著急就會發病?先前妾身還能哄著?但今日因為爺?妾身都不能在那屋子裡待著ノ"
目光落在她臉上?心裡沒由來地一緊ノ李景允微惱地道?"發脾氣的是你?紅眼睛的也是你ノ"
抬袖抹了把臉ノ花月頗為尷尬地想別開頭?結果面前這人二話不說就掰住了她的下巴?扯出她袖口裡塞著的手帕?嫌棄地擦著她的眼角?"什麼毛病?爺還沒怪你?你自個兒倒委屈上了ノ"
"也不是委屈ノ"她扁嘴ノ
"行?爺知道你心疼夫人?就爺是顆沒人照顧的小白菜?別人都是那盆裡的花ノ"他自嘲地抬了抬下巴?"要哭也是爺先哭ノ"
驟然失笑?花月彎了眼ノ
他冷哼一聲扔了她的手帕ノ牽著她回東院?進了屋子便將她抱起來放去軟榻上?悶聲道?"先前還說身子不舒服?那就老實歇著?爺替你打聽著主院的動靜?等沒事了就立馬讓人過來知會?行了吧?"
花月抱著軟枕?心想左右公子待在府裡的日子也沒多少了?又何必總拿這些事來拌嘴?等他進宮?她有的是機會去陪夫人ノ
於是點了點頭ノ乖巧地應下ノ
沒多久?霜降來傳話?說夫人已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