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瓶威士忌酒惦記著的太宰治,此時正走在某個照不見光的幽暗小巷中。
離開酒吧後他就鑽進了一條狹窄的街道,幾分鐘後越走越偏僻,七拐八繞地不知道要去哪裡。
中原中也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喂,太宰,你不是打算選蘇格蘭當直屬部下嗎?為什麼之後又變了,你不是那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吧。」
並非疑問的語氣,而是陳述某個確定無疑的事實一般的篤定口吻。
太宰治在小巷中蹦蹦跳跳。
前一天晚上下過大雨,坑坑坎坎的地面上仍然存留著許多未乾的水窪。太宰治的腳步不時落在其中,飛濺起的泥水在褲腿留下深色的印記,他卻分毫不在意。
「中也,你有思考過為什麼萊伊和波本有三分,蘇格蘭只有兩分嗎?」
太宰治不僅沒有回答中原中也,反而向他丟擲了另一個問題。
中原中也性格直率,其實很討厭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但他的搭檔是個謎語人,這麼幾年下來,他多少也有點習慣了。
不,不是那種「因為是同伴所以即使擁有自己不快的特點也沒關係」的習慣,只是簡單的因為他無法改變太宰治的說話方式而已。明明軀體弱小到他一擊即倒,但即使中原中也嘴上再怎麼說厭惡也無法否認,那傢伙的頭腦是可媲美最強大的異能力的存在。
只是因為無法改變,又擁有「搭檔」這樣密切關聯的身份——順帶一提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變得更為密切了——所以不得不習慣而已。
「這沒什麼吧?這個組織裡其他成員,各自的分值也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和琴酒一樣有三分的。」中原中也確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但是既然太宰治這麼問了……「你是覺得蘇格蘭有問題嗎?」
「中也很欣賞琴酒嘛。」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嘟噥著。「是狗狗之間的惺惺相惜嗎?但明顯品種不一樣啊……」
「喂!我聽得到啊!」中原中也惱怒地喊道,「就算裝作自言自語也沒有用——全部透過意識傳遞過來了!」
「哈哈。」太宰治笑了起來。「回到之前那個話題。你還記得我們到這個世界來是做什麼的吧,中也?」
「不是為了拯救世界嗎?」中原中也沒好氣地說。
「是的,正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在所謂神明大人的拜託下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不是真的想讓我們完成任務,最開始就可以不用接觸我,之後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太宰治停下腳步。他的心音好像浮在空中一般輕飄飄的。
「因此,可以這樣推斷,想要我們在這個世界做些什麼,是真實的。這個系統,應當也是為了輔助我們完成那個目的而存在的。從邏輯上來說是這樣沒錯。」
中原中也試圖順著太宰治的話語思考,但他的思緒就像是一團纏繞著的毛線一樣,百般嘗試都無法理清。最終他放棄了。
「這和蘇格蘭又有什麼關係?」他問道。
彷彿聽到了一聲輕笑。
「那麼,換一個問題吧,中也。」
太宰治如同一個好老師一樣,循循善誘地引導著中原中也。
「你覺得系統是根據什麼標準對組織內部的成員進行賦分的呢?以目前我們遇到的情況來看,除了零星幾個主線任務的任務點,因相識而獲得的任務點,都來自組織的代號成員。既然如此,中也就以組織成員進行說明吧!」
「唔……」
中原中也對照著履歷面板上的系統記錄,回憶著透過太宰治的視角看到的組織成員本人,嘗試分析不同分值人物的差別。
「是在組織內部的地位嗎?」
不等太宰治回答,他就率先否定了自己。
「不,不對,朗姆是組織的二把手,但也只有兩分……那麼,是能力差異?琴酒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戰術能力,以非異能力者來說都足夠強大。雖然沒有看過貝爾摩德戰鬥的樣子,但光是她的易容就值三分了。相比之下,一分的伏特加、基安蒂等人,就要遜色許多……」
「嘛,雖然中也的話好像是在說組織的二把手是個半吊子。不過,姑且就基於中也的推斷繼續吧。」太宰治頓了頓,「今天見到的三個新人,中也又是怎麼看的呢?」
「哈?光以氣勢來說倒是還過得去,從身體的肌肉走向來看,也都擁有不錯的武鬥能力。其他還不清楚,但應該配得上三……分……」
說到後面,中原中也的聲音逐漸變得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