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前後擺動著擠進人群,四周的嘈雜聲堪比放炮,想跟攤主溝通,嗓音必須要壓過其他人,“老闆,來兩斤豬血、一斤豬裡脊,一斤牛裡脊,再來只蛻好的三黃雞。”
喊聲大得跟嗓子裡裝了個喇叭似的,攤主揉了揉耳朵,迅速把三樣都稱好。
何雨柱付完錢和肉票,用老方法擠了出去。
賣蔬菜副食的地方沒賣肉那塊擠,他仗著個高有力氣嗓門還大,輕輕鬆鬆買了半袋子菜。
往回走時路過一家稻香村,又買了一斤桃酥和半斤紅棗蜜餞。
何家在四九城沒親戚,廠裡發的過節拜年用的糕點票,不用自己身上用誰身上?
掏出憑證取完車,糕點放車籃,蛇皮袋綁在橫樑上,兩腿蹬的飛快,回到四合院後,他只歇了一小會就挽起袖子幹活。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他正解豬血袋子時,一雙手插袖子的姑娘,很沒禮數的不敲門就走了進來。
她生得倒挺標緻,杏眼桃腮粉嘟唇,但舉止和神態,卻讓人喜歡不起來。
來別人家不先打招呼,反而抻脖探頭打量屋子,眼神還在嫌棄、驚訝、滿意間亂竄。
“你誰啊?”何雨柱沒好氣問道。
屋子太空,僅有的幾樣傢俱也都很破舊,讓她心中有點不滿,但屋角堆放的比自家過年好十倍的肉和菜,以及男人的長相,又讓她覺得進城車票花得很值。
“你就是傻柱吧?長得還挺俊,城裡的水就是養人。我是你鄰居秦淮茹的堂妹,叫秦京茹,今年在我姐家過年,我幹活可麻溜了,大家一個院裡住著,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吱一聲,聽說你家過年時只有你一個人在,那多冷清啊,要不年三十來我姐家包餃子,人多熱鬧嘛。”
秦京茹撅著嘴,神情很是得意,她對自己的美貌和魅力一向自信,篤定對方不會拒絕。
譁嗒---
她頓感臉上一涼。
屋子漏水?
她抬手摸了摸臉發涼地方,再一瞅,手指上竟然有血。
血...傻柱手裡提的豬血豆腐。
她低頭一看,碎花襖上果然多了幾個血滴印。
新衣見血,也忒不吉利了!
“你---”
嘩啦,何雨柱甩動裝豬血的塑膠袋,秦京茹被飛濺的血滴逼得退到門檻那,還差點被絆倒,“停下,別甩了,你幹嘛?”
“驅邪!”
這個回答如同一記重錘,砸得秦京茹腦殼嗡嗡痛,“你這人咋這麼說話呢?虧我姐誇你待人有禮、踏實能幹,嫁給你鐵定有好日子過呢。”
咋咋呼呼,又傻又貪,怪不得會被許大茂騙身子、被秦淮茹騙房子。
“你誤會了。你一新來的不懂四合院內裡的門道,你回屋看看褥底藏沒藏白布、刀紙、紙元寶一類的。”
這時,一陣寒風掠過秦京茹的耳後,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她竟打起了哆嗦,“說話別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賈張氏,就是你姐的婆婆,她愛子如命,東旭死後留下的東西,她一件都不肯扔,隔三差五就翻騰出來睹物思人。”
“逢年過節就把家裡佈置成靈堂,還把東旭的黑白遺像掛上,好讓人上香磕頭。”
“佈置靈堂的物件,她也不丟,皺了就想法壓平,你脊背挺直,瞅著挺適合當壓板的。”
“聽說賈家菜窖有個奇怪的瓦罐,旁人要是碰了,輕則胳膊起疹,重則高燒不退,神奇的是,賈張氏碰了瓦罐,卻一點事都沒有。”
何雨柱沒扯謊,遺物、靈堂、瓦罐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只是稍微潤色了一下。
秦京茹在農村長大,借運、吸人陽氣、養.小.鬼等怪力亂神之說,她是信的!
聽了這番話,她都快嚇哭了,“傻柱,你個爛三人,我才不信你說的呢。”
說完,她轉身魂不守舍的回了西廂房,一進就看見賈張氏在給一藍大褂縫釦子。
“大姨,這誰的衣服啊?”
“你東旭哥的,改改留給棒梗穿。”
她踉蹌著退到炕邊,掀開褥子沒瞧見腌臢之物,頓時舒了口氣,“大姨,菜窖內那些瓦罐裡裝的是酸菜嗎?槐花說她中午想吃酸菜豆腐。”
“是酸菜,你去取吧,裡面那個小藍瓦罐別動。”
撲通---
秦京茹膝蓋一軟摔倒了,還恰巧看到一旁的箱櫃底縫裡,散落幾張疊元寶用的金銀紙。
秦京茹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