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卻沒想到長姐領著她徑直去了自家的別院,墨雲軒。
墨雲軒?
疑惑間人已經在墨雲軒書房門口站定,身邊的雪枝上前通報:“公子,我家二姑娘感念公子救命之恩,特來次致謝,請公子一見。”
片刻後,那扇緊閉的房門輕輕開啟了。
陸以蓁低著頭屈膝拜下,只能看見走出那人月白衣角和深色方舄,她緩緩道:“小女陸家二女以蓁,承蒙公子相救,萬分感激。小女不知如何報答,只做了些寒食聊表謝意。”
說話間,雲枝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去,由那人身旁的小廝接過。
只聽那人用清冷的嗓音淡淡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這時陸以蓁已經抬起了頭,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映入眼簾,她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陸灼瑤則是笑道:“這便是林行簡林公子了。難怪二妹妹這麼驚訝,就是我第一次見也是看呆了的。”
林行簡朝她頷首,眉目間盡是淡然,他並未說話,目光轉向了陸以蓁。這個自己前些日子救起的女子,似乎在看到他後並不是出於對容貌的驚豔……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目光,有驚訝有欣喜還有一絲隱隱的悲傷。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二人初見才是。雖然救她時已然認出她便是那日在花園中說話的女子,但這是第一次雙方見面。
於他是初見,於她卻是一別經年,心事難言。
對上他漆黑的眼眸,陸以蓁猛地回了神,壓住心中萬般思緒,有些郝然地露出個笑容,“是我失禮了。”
又道:“林公子高義,小女銘記在心。日後若有需要,但凡我力所能及之事,任憑公子差遣。”
林行簡擺手道:“不必如此。”
陸以蓁又福了一禮,“總之,公子此番恩情小女記下了。”
見妹妹致完謝,陸灼瑤才又開口道:“二妹妹,其實我與林公子乃是舊識,今日有些話想同他說。”
聞言,陸以蓁瞭然,心中雖有些異樣,卻還是裝作神色如常說:“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林行簡跟長姐一樣,都是光彩奪目的人,兩個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呢。陸以蓁心中酸澀,苦笑想著。
前世她遇到林行簡併沒有這麼早,更沒有過多交集。那時候他已經不住在陸家了,只偶爾會到府裡來跟父親議事。
要說她為什麼喜歡上他……一見鍾情?是了,驚鴻一瞥,自難相忘。大概是自己太過暗淡,就更喜歡耀眼的事物吧。
她把這個人藏在心裡很多年,後來這個人越發優秀,更加不可追不可及。她羨慕長姐敢愛敢恨,敢表達愛意,也拿得起放得下。
今生從頭來過,不知道他是否會接受長姐的情意呢。
墨雲軒書房內,只剩下林行簡和陸灼瑤二人。
陸灼瑤率先開口,“林公子,那日,你是看過信後去溱洧赴約的嗎?”
她問得直白,林行簡回得也直白,“是也不是。”
“的確是看過信後知道有集會,卻不是去赴約。”他解釋說。
聞言陸灼瑤眼中有些失望,看著眼前清風明月般的男子,她鼓起勇氣,羞紅著臉說:“林公子,林公子應該知道我的心意,我在江西府時多次對你暗示好意,你都視若不見,今日我便舍了禮義廉恥,親問你一句,你我之間有無可能。”
她此舉已是十分大膽了,稍有不慎落入旁人之耳,一生清譽就會葬送。
世間唯真心不可負,饒是林行簡再冷情,也不得不鄭重其事,他回覆說:“陸大姑娘好意,林某感激不盡。但林某出身寒微,兩袖清風,當不起姑娘的喜歡。況且林某當下只想專心科考,並無娶妻的打算,是以,不敢耽誤姑娘大好年華,還請姑娘收回心意。”
陸灼瑤忍住淚意,勉強扯著笑道:“林公子不必自貶,我早便感覺到了,你對我無意。我只是心中不甘,想當面問問你罷了。如今聽你親口拒絕,還是不免難過。”
不待他再說什麼,陸灼瑤又道:“罷了,既然公子無意,我也不會痴纏。”
“林公子權當今日之事沒發生過罷。你我相識一場,公子又救了我妹妹性命,之後在陸府有什麼我幫的上忙的,只管來找我。”
留下這話,陸灼瑤轉身離去。轉身時,倔強如她,也終是忍不住流下淚水。
離開時,她腰挺得很直,腳步很快。
一場愛慕終是落下帷幕,怎麼會不傷心呢,只是她也有自己的驕傲,敢大膽表達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