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爭春賽,看得人眼花繚亂,陸以蓁坐在陸灼瑤左側,蘇青禾坐在陸灼瑤右側。
“小家子氣得很。”蘇青禾努努嘴,小聲吐槽。
三人坐的近,她的話落到陸以蓁耳中,順著目光抬頭看了看。
有些眼熟,像是跟陸以菁一塊的。
羅瑞雪一手琵琶彈得很不錯,技藝精妙,一曲陽春白雪指法嫻熟,但可能有些緊張,整個人緊繃著,缺了些輕快活潑。
但說小家子氣也過了些,應該是與她不對付。
果然又聽蘇青禾說:“跟你比差遠了,跟你們那位三姑娘倒是臭味相投。”
長姐沒有接話,陸以蓁卻起了好奇心。
陸灼瑤為人周到、與人和善,與繼母三妹相處也並無不睦。但長姐默許了蘇青禾的話,難不成她其實她也不喜陸以菁?
她當然不會傻愣愣地去問,權當沒聽過這些話算了。
那頭羅家小姐一曲罷,把琵琶遞給身邊的丫鬟,向王妃福了福,沒有坐回陸以菁旁,反之,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不會耳朵這麼靈吧。陸以蓁心下想。
那邊直直朝她過來了,雖臉上帶笑,但總有些不懷好意。
“聽聞陸家三位小姐才學出眾,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見到陸二小姐展露風姿。”話說得好聽,語氣卻是嘲弄的。
自己好像並未招惹她吧。
陸以蓁還沒開口,陸以菁也過來了,冷冷笑了一聲,“二姐慣不喜歡出風頭的,哪裡會搭理你。”轉而也不等陸以蓁說什麼,徑直走到展臺中間,命人擺上了筆墨紙硯。
“拽什麼啊,”蘇青禾嘟囔著,“上頭兩個姐姐還在呢,不講禮數!”
她原也是不拘禮的姑娘,但比起陸以菁,還是好得多,拿這話說,倒也不錯。
陸以菁是對自己很不客氣的,在陸府是,許府亦是。陸以蓁不與她計較,畢竟是姊妹,只當她是父母溺愛,嬌縱慣了的孩子。
旁邊還站著一個羅春雪,蘇青禾當然沒有好臉色,只背過身去,懶得看了。
這一轉身就見幾個男子過來,她都是認得的,忙拉了下陸灼瑤,“那個狗皮膏藥來了!”
果然,陸灼瑤一側身,就看到季風等人,季風滿面笑意,對她微微頷首,她回之一禮便不再看了。
男子入席,自然不合規矩。好些望見的姑娘用團扇掩面,羞赧地偷偷議論。
正在作畫的陸以菁聽到身邊議論,也抬頭一看。正好看到那俊逸倜儻的許翊然,四目相對,她迅速埋下了頭,一抹緋紅浮上臉頰。
世子幾人止住腳步,派小廝過來通傳。永安王妃一聽他們來意,便笑罵自己兒子,“這幾個浪蕩子!”
說著還是讓人抬了扇屏風來將兩方隔開,並賜了座。
不多時,陸以菁的畫畫好了。
好一幅垂柳飛絮圖,畫的是楊柳依依,嫋嫋生姿,柳絮似雪飛舞。這畫是極好的。
侍女將圖展示給眾人,無一不誇讚,就連陸灼瑤也點頭讚了一句,“三妹妹的畫果真絕妙。”
王妃見了更歡喜,“本宮知菁姐兒善丹青,卻不想如此妙哉,頗有大家風範。”
於氏更是喜笑顏開,“王妃娘娘謬讚。”
這畫也被拿到了男賓處賞析,亦是誇讚連連。
世子言:“菁表妹在丹青上的造詣著實驚人,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了。”
其他幾位公子隨聲附和,只有許翊然未發一語。
許家乃書香世家,他外祖父是聞名天下的丹青大家。這畫是不錯,但在他眼裡卻也不至於如此吹捧。
一番讚賞後,陸以菁揚了揚下巴,有些挑釁地朝陸以蓁這邊看過來。
陸以蓁忍不住想笑,她這三妹妹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怒形於色,一派孩子心性。
這邊羅瑞雪見她發笑,轉頭就去跟陸以菁小聲說了幾句。她話音剛落,就見陸以菁眼中怒意滿滿,氣勢洶洶地又過來了。
“陸以蓁你瞧不起誰呢!我的丹青可是父親親授,有你評頭論足的地方!”她面色不虞,說話十分不客氣。
也不知那羅家小姐與她說了些什麼,想想應是些挑撥離間的話。陸以蓁並不想多解釋,但就此把她晾在一邊也是不行,正要開口解釋,便見長姐擋在了她身前。
“三妹妹,你我三人可是親姊妹,沒得道理要聽別人胡謅。”陸灼瑤面上笑著,眼裡卻無笑意,“咱們三人可都是陸府的姑娘,別讓別人看了笑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