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是誰呀?”
“不知道。”
“李天佐呀,你怎麼連這也看不出來?”
吳運韜對於徐罘被調查一事很不高興,對徐罘說,褚立煬不能這樣,要是這樣的話東方文化出版中心將無法維持運轉。他取消了一次領導班子會議,到Z部找廖濟舟去了。
在廖濟舟那裡,他壓低了聲音說:“如果老徐真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會造成很不好的後果。”
廖濟舟是一個世事洞明而又對任何事情都不願承擔責任、也不想影響事情發展方向的人,從來不顯露自己的精明。他垂著眼皮,裝得傻傻的,就像對面前的資料夾說話一樣問道:“什麼後果?”
吳運韜說:“人們會問:黨組為什麼任用這樣一個人?”
廖濟舟還想聽吳運韜說下去,可是吳運韜不說了,直勾勾地帶著一個聽話的下級的溫情看著廖濟舟,眼睛裡的意思是:我可以說很多,但是我不說了,因為我要說的那些東西都是你知道的,我要是再說的話我就傻了。
“是啊,”廖濟舟嘆了口說,“這事要是弄下去,無論結果怎樣,都不好。”他腦子裡跳躍著邱小康的名字。
“所以我說,老廖,所以我說你恐怕要和褚立煬談一下,控制一下事態……”
“這樣的事……老褚無權取消也無能力控制,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公務員,他改變不了什麼。這你知道。”
吳運韜不再說話了。
廖濟舟看著吳運韜,意念卻在別處,沉吟半晌,才說:“這事我要向小康彙報一下。”
這正是吳運韜這次來說服廖濟舟要做的。吳運韜臉上做出痛苦的表情,就像認同了一樁不應當認同的事情一樣。
回到東方文化出版中心,徐罘馬上到吳運韜辦公室來了。
“怎麼樣?”
吳運韜說:“老廖要和小康見面。”
“哦……”徐罘琢磨著廖濟舟這樣做的利弊。“這事要是和小康見面……”
“有利有弊,”吳運韜說,“有利的是小康會干預,不會讓事情沒了樣子;有弊的是小康會很惱火出這樣的事情……”
他沒有說明小康是惱火有人寫匿名信還是惱火徐罘給他添了麻煩,但是在徐罘心裡產生作用的是後者,徐罘就越發不踏實了。
廖濟舟在Z部召集直屬單位負責人開會的時候,把徐罘叫到辦公室,先問:“老吳這個人怎麼樣?還好合作吧?”
徐罘激動地說:“不可多得,老廖。老吳這個人無論作為朋友,作為同事,都是不可多得的。”
廖濟舟微微笑了,問道:“東方文化出版中心怎麼老是不消停?”
“都是因為一個人,老廖。”徐罘沒說出李天佐的名字。
廖濟舟緩緩搖著頭,既可以理解為對徐罘提到的那個人的厭惡,也可以理解為不贊同徐罘的推斷。徐罘理解為前者了,接著說:“想一想,杜一鳴,小本兒,匿名信……誰在臺上他和誰作對,誰當他的領導他整誰……一個單位有了這樣一個人,這個單位就他媽完蛋了……”他禁不住說了一句粗話。
廖濟舟看著徐罘脹紅的臉,說:“小康是要管的,這你放心。我現在倒是擔心你東方文化出版中心,老是這麼下去可不行……”
“只要這事過去,我想我是有辦法的,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把業務搞起來,老吳說了,利潤上不來,說什麼也沒用。老吳已經有了一套想法……”徐罘解說那些想法。
廖濟舟說:“行,我看挺好。”送徐罘走的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句:“哎,老徐,你說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
徐罘兩隻眼睛突然睜大了。
“老廖,你這是怎麼了?這還用說嗎?從一開始……”
他還要說什麼,被廖濟舟推了一下。
“行了,老徐,我都知道。”
半個月以後,廖濟舟又把徐罘叫到了Z部,對他說:“行了,這事就這樣了。”徐罘自然十分感謝。“這事就這樣了,我是說一切都讓它過去,穩定壓倒一切。你們不是有一套想法嗎?我對那些東西倒是很感興趣,我希望你們發展起來。這樣,等我忙過這兩天,我到你們那兒去一下,和班子的人坐一坐……”
往回走的時候,徐罘心裡的確什麼事情也沒有了,在車上還哼了兩句戲詞。但是,這是苦中作樂。他知道,一個主持工作的單位領導,經過這樣一番調查,做工作就很難了,會很難很難。他分析過,兩條路:一條,往下滑,幹一天是一天,什麼時候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