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和他(她)人是共命運的,和這個命運是有直接聯絡的……”
這個星期夏瑜上白班,上次通電話後,她告訴我她下班總是走得很晚,幾乎是人流散盡後她才走。她說她不願擠在那煩人的人流里人為地遭受一種排擠。 這樣我可以掌握自己下樓的時間和她相遇,因為夏瑜下班必須經過我所在的這座辦公大樓。這幾天,我們之間下班後走出辦公樓的時間掌握得比較準確。行走中都在 相互尋找著對方的身影,求得以相互瞬間地注目或偶爾對視。特別是今天下午下班後,我們相遇了,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我們依戀地注視了一眼,這種相約後的瞬 間注視,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情感的交流,比語言交流還要強烈。
一位作家說過這樣一句話:“絕情的方式各有不同,戀愛的方式都是一樣的”。遲到的初戀,更撩人,更激烈,更真切,雙方湧動著一種相互急切地認識,相互急切地交流,相互急切地溝通的期盼。
這些日子以來,我對期盼有了一種切身的感受,我盼著星期四值夜班的同時也盼著夏瑜快輪到夜班。
啊?路邊的秋草啊,仍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鬱蔥地可愛。當夜間星星的眼睛拋棄了你時,黎明的曙光,正向你敞開了寬博的胸懷。這棵小草對我來說還是個謎,濃霧把這棵小草朦朧著,初升的太陽啊,快把晨霧濃縮成露滴,滋潤它的根和心吧。
星期四在我的心中是空前的偉大。
第4章 雷
今天晚上我值班,夏瑜這個星期上夜班。今晚我來得很早。
辦公室桌子上的那部內線電話像臥在那裡充滿生命欲動的生靈。我在這靜靜空間裡等得一種冥冥之音。
“喂,你值夜班嗎?”夏瑜打來電話了。
“是,你也值班嗎?我早就等你的電話了。”
“想我嗎,嘿——”
“真想你啊,可真不是一般地想。”我回答她,我真想不到含蓄的她能說出這句誘人撩心的話。
“……今晚病號較多,這會兒很忙,我不能過去見你了,哎——你不是9點半下班嗎?你如果願意下班後到我這裡來坐會兒行嗎?”我問瑜和誰值班,她 說是位信耶穌的大姐,是位不管外界閒事的人,她曾不對人說三道四的,讓我放心好了。9點半過後我向西大樓走去。職工醫院這時已經很清靜了,我在大夫值班室 開了藥,便拿處方來到藥房視窗,這樣顯得自然一些。瑜看我在取藥視窗一望,她便主動開啟了藥房門。她把我讓進了藥房的裡間,我們對坐著,自找話題地交談 著,話題很隨意,想到那裡談到那裡,過去的,現在的,生活的,工作的……交談中雙方都含蓄地暴露出相互傾慕相互依戀和對今後維持感情等方面的心意。我們還 淺淺地交談了些婚姻中不如意的事情,以及對婚姻、情感等方面的一些看法。當我說她快40歲的人了還那樣的富有青春氣息時,她笑了,無意中從抽屜拿出了十幾 張照片給我看。她的這些個人照,拍得是那樣的動人和嫵媚,這可能是她最得意的些個人照。在我的讚美聲中她一張一張地拿給我看,表現得那樣的自信。一位病態 美的女性當定格在照片上時更突出了她的無真和靚麗。當我要求留存幾張時,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我只好選取了兩張拿在手裡——此時,我體味到了這兩張照片在 我手裡的份量:這不是一般的贈送,這是異性間感情的認可,是心靈的溝通……不知不覺40分鐘過去了。我無意識地問她:如果這時你物件一步闖進來你會怎樣? 她隨即回答:“怕什麼?同學碰在一起了坐坐還不行嗎!”她的話使我頓時感到胸中一陣熱乎乎地,臉上的表情表現出了只有情人之間才能覺察到的感激——她從某 種程度上成熟了……
“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我用愛撫的眼看著她說。
“行啊。”她多情地看著我,透出一種違心的表情。
我真不想走,真不想離開她,便說:“行啊(做一個鬼臉狀),你怎麼不說不行啊?”
“那麼你就別走啦,到11點半和我一塊走。”
“真心嗎?”
“真心,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我注視著她。瑜此時顯得略有些羞色。我又做了個鬼臉狀含情地說:
“就算你真心,我也得走。”我走得真有些戀戀不捨的樣子。
她起身說:“我送你。”她便隨我的身後,我們一同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門外及整個院子是那樣地靜,正皓月當空,夜色清冷,更使人增添了一種情人間的依偎感。在出門的過道轉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