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聖上,萬一他伺機邀功再回過頭來反咬我們一口,那我們豈不是吃了悶虧?”
“岳父大人說得是,那個奸賊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們可得防著他這一招。”玄羽點點頭,隨即皺起眉頭道:“不過我爹已經很久都見不到聖上的面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聖上太愛好藝術,而蔡京憑著寫得一手好書法,很得聖上歡心,兩人成天談書論畫當然契合了。”曾樵嘆了一口氣。“朝中的人又何嘗不知道他是一個欺上瞞下的大奸臣,只是奈何不了他啊!”
玄羽蹙起了眉道:“岳父大人……”
“你別擔心,我認識一位米芾米大人,他也畫得一手好畫,聖上和他很投緣。我想我們可以透過他在書院和畫院的影響力,加上我在一旁敲邊鼓,肯定過得了聖上那一關的。”
聽完曾樵所想的法子,玄羽實在不得不欽佩他的老謀深算。
晚膳後,坐在房中的臨仙,對銅鏡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既然得知相公圖謀書畫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就諒解他之前對她的威脅與逼迫,願意和他前嫌盡釋。
回想出嫁幾日來的心情起伏,她真覺得恍如隔世。
所謂出嫁從夫不僅是一句教條,事實上已經化為女人生命的一部分,無論丈夫有理無理,身為妻子的人都得逆來順受。
如果不幸遇人不淑,那麼豈不是終生都得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痛苦中?女人的命運真是半點不由己。
當初她何嘗不曾幻想能得到夫君的疼惜與愛護?初見相公的面容,深深為他的英雄氣息而迷醉,誰知道接下來竟是一連串的折磨與恐嚇?
所幸事實證明,相公不僅不是奪人財寶的陰險小人,而且還是個孝順的兒子,他為了救父親竟不惜擔起這樣的惡名!
經過了這一番波折之後,她終於懂得老師所做的“訴衷情”,以及師師姑娘所說的既期待愛情,又害怕披嫁衣的心情了。
她不知不覺就哼唱起那日李師師教她的曲子,“出林杏子落金盤,齒軟怕嘗酸。可惜半殘青紫,猶印小唇丹……”
臨仙唱到這裡,就暗示一旁的香兒為她點唇丹。
點好後,她盯著鏡中的自己,果然唇紅齒白,十分動人。
她帶著滿意的淺笑繼續往下唱,“南陌上,落花閒、雨斑斑。不言不語,一段傷春,都在眉間。”
唱著唱著,臨仙又暗示香兒為她畫眉毛。
她轉頭看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在心中嘆道:好一個明眸皓齒的嬌豔麗人,連自己看了也歡喜。
她越想越覺得周學正這一闋詞做得妙極,愉悅地唱個不停。
第五章
玄羽待在書房整理要進獻給聖上的書畫精品。
他隱約聽到優美的歌聲傳來,不禁暗自驚奇。
鄭家一向生活嚴肅,從來不曾請人來唱詞表演,這歌聲是從哪兒來的?
“是誰在唱詞?”他疑惑地問一旁的小春。
“回大少爺,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玄羽十分震驚。
一個大家閨秀竟然在唱詞?這成何體統?這裡可不是青樓啊!
臨仙悅耳的聲音,教玄羽越聽越不是滋味。
“豈有此理!”他詛咒一聲。
“是啊,大少爺,大少奶奶也太不知道廉恥了!您知道嗎?下人們私下都在說大少奶奶的詞唱得比青樓裡的姑娘還好呢!”小春在一旁煽風點火。
“胡說八道!”玄羽拍了下桌子,喝道:“怎麼可以拿大少奶奶和青樓的姑娘相提並論!”
“奴婢不敢!”小春趕緊跪下。
“真不知道她爹是怎麼教的?大家閨秀就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玄羽咬牙切齒道。
“嗯!大少爺,不瞞您說,昨夜您回房休息之後,我聽到大少奶奶的叫聲,真不敢相信一個有教養的閨女怎麼會這樣不知羞恥的大聲叫喊呢。”
小春的話讓玄羽的臉紅透了,他狠狠瞪她一眼,她才趕緊閉了口。
臨仙昨夜的確是叫得驚天動地,雖說初夜的疼痛是難免的,但是她也該忍一忍啊,怎麼能夠放聲大喊?那樣的放浪行為分明就像妓女叫床一樣。
一個大家閨秀竟然這樣不知檢點,真是把他的臉丟光了!
玄羽再也無法靜下心來做事,他站了起來。
“大少爺?”小春訝異的喊道。
玄羽一言不發,轉身回房。
他來到房門口,聽清楚臨仙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