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避過不做承諾。只笑著說:“那好,我們先去官府報案吧。”眼看著狄九已經放棄了。段天成可就不能不說話了。他是本地地壇主,本地的一切事務。最後結果都會落到他頭上來。不管誰是教主,胡鬧完了都能走人,他這個壇主,可丟不起這麼大的臉。“教主,只怕不成,這官府不是我們一報案就立刻會審會查的,還得排期候審呢,這一耽誤。多少日子都過去了。”齊皓也趕緊著幫腔:“而且這些地方豪強,商會勢力。盤根錯節,與官府早有勾結,交情從來不淺,要不然他們也不敢如此囂張胡為。我們去報官,他們拖著不審還算是不錯了,真開堂審了,沒準審來審去,審出我們的大罪來。”傅漢卿微微一愣,倒不至於象第一世一樣單純地驚歎世上竟有此事,只是神色略略一黯,沒有再說話,這六世轉生,人間世態,他其實看得並不比任何人少。再不公,再醜惡的事,他也早已親眼見過親身歷過了。狄九見他沉靜下去,倒冷笑了一聲:“別灰心啊,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啊。即然你指望官府替你做主,那你下狠手砸銀子就是了。官商勾結,也不過為著錢罷了,你只要肯拼命花銀子,給地錢比人家多,沒準當官的,看在孔方兄的面子,老朋友的義氣也就顧不得了。”他說的分明是譏諷之詞,傅漢卿卻神色極認真的搖頭:“不行,打人,砸店,這都是不正當的,殺人,賄賂,這也是不正當的,以不正當的手段去報復不正當的行為,這依然是不對地。”他抬頭,目光清明如水“不對的事就是不對,不能因為我們地敵人做得不對,那我們的不當行為就變成了對。”狄九仰天長笑:“你這瘋子,這世上,還有誰在乎什麼是對,什麼不對,手段正當與否從來就不重要,重要地是有沒有效果。”傅漢卿的語氣出奇地平靜:‘我在乎,我是教主,我覺得,對與不對,正不正當,很重要。”狄九長笑之聲倏然收盡,他冷冷望向傅漢卿平靜的面容,這麼久以來,這是傅漢卿第一次,以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來提起他自己教主的身份。狄九沉默了一會兒,方淡淡道:“好,那麼你說,要如何正當地做正確的事?”傅漢卿略一思忖,方道:“還是報官。”這一次別說是狄九,連段天成和齊皓都雙手發抖,差一點就撲過來掐教主的脖子,犯下以下犯上地大罪了。好在傅漢卿也及時查覺危機,後退了兩步,雙手高舉做安撫的姿式:“報官還是要報地,但怎麼個報法,我倒是有一點意見的。”
第四章 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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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今天非常頭痛。一大早就有人來報官告。當然,做為地方官,一般來說是不會因為訟事而煩惱的,官司這種東西,當官的其實還是很歡迎的。吃完了原告吃被告,就連街坊四鄰,相關證人等等也可以一鏈子全鎖到牢裡來待審,然後等著人家掏錢來贖人。大大發財之餘,上上下下,分沾雨露,所有人都得些實惠,這算是做官的最喜歡的事之一了。更何況這次來告的官司,還是知府大人一早心裡就有數的。大名府也算是繁華重鎮了,商家也好,豪強也罷,勢力衝突,爭權奪利這一類的事免不了在上位者來看,商界紛亂,就更易為他們的強權所控,爭執越多,他們從中取利的機會也越多。那些個常來常往的老商號們,一早就打過招呼,有過暗示了。多少年的老關係下來,彼此心裡都有默契,也知道一年來新掘起的一幫人鋒頭太健,吃虧是遲早的事。真鬧出事來,他們要是不找到官府,那就只當沒看見,真要是鬧到官衙來了,先拖他兩三個月,再擺出官威嚇一嚇,唬出些孝敬來,之後再和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也就罷了。然而,這次對方告官的方式,有點出乎知府大人的預料。一大早浩浩蕩蕩,竟有幾百人聚在衙門外頭,哭嚎哀求,慘呼悲喚之聲,竟是舉城可聞了。所有的傷者,不是滿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被人用木板架子抬過來,就是全身上下,東一塊,西一塊,包得嚴嚴實實,好象人人缺條胳膊斷條腿,傷得無比嚴重。這些普通的苦力,夥計,船伕們,多是貧苦人家,這強勞力傷成這樣,一倒下來,整個家自然就如要散了一般。家中的弱妻老母幼子,無不如雷轟頂,個個扶著傷者,跪到衙門外頭,哭得是要生要死。人人都說,家裡沒有了壯勞力,一家人全都沒了活路,哀求清天大老爺作主。這樣的浩大聲勢,竟是把整條街都給堵住了,衙門外密密麻麻,跪滿了哭哭蹄蹄的老人女人小孩,以及動不動呻吟慘叫的傷者。這樣的大熱鬧,更吸引得四面八方的好事者聚過來觀看。哭求的老弱,便當眾宣講冤屈,說起在場傷者,哪一個不是規矩做事的好人,哪一個不是勤懇老成的安善良民,無端端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