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版的春節晚會。他站在門口不停的招呼客人,鄭居中一直插不上話,只好站在趙興身邊,心不在焉的衝著登門的官員點頭。
鄧御夫今天穿上了一身新衣服,他身披著淺藍色的呢絨外袍,袍子裡套的不是裘皮,而是輕軟的羽絨。這種羽絨衫不同於現代連羽毛杆都絞碎了摻在衣服裡,它是純純粹粹的絨雨,一手抓上去輕若無物,沒有一點羽毛感。
趙興感興趣是對方身上那件呢絨,這件呢絨顯然不是趙興當初與鄧御夫一塊在密州發明的紡織法,它的顏色很純淨,紋理很柔和,摸上去有種絲綢般滑爽的感覺。
借握手之際,趙興湊到了對方的衣物,他捏了一把以後,立刻捨不得放手,撫摸片刻,他好奇的問:“你又把羊毛紡織的技術革新了一步嗎,真是神奇,你這人才回來多久,竟然又創造出一項新技術。”
“不是我!”鄧御夫笑著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得意的問:“怎麼樣,還不錯吧?我是說這布料還不錯吧?這可是西洋工藝,想當初我原以為這羊毛紡織技術是你我發明的,但等我與西洋人接觸後,才聽說在西西里半島上有個盧卡城,那裡在一百年前就已經成了呢絨交易中心。
我仔細詢問了他們地工序。甚至購買了幾本這樣地書。回家後我重新整理了我們地羊毛紡織技術。把原本地七道工序增加到二十三道。加重了篩選漂洗與脫色工藝。瞧。現在紡織出來地東西非常細柔。柔和地像絲綢一樣。“
趙興皺著眉頭。苦笑著說:“我現在最憂慮地是蘋果。當初我跟你在密州發明呢絨製造技術。為地是羈絆遼國。但現在。黃河問題才是我最憂慮地。近幾年天氣越來越寒冷。氣候變化越來越大。黃河春季水災越來越頻繁。到了冬季則成了枯水、枯涸。
汴梁城過去之所以成為天下中心。是因為它地水運發達。但現在。黃河上游森林砍伐殆盡。雨水與泥沙巨下。經常堵塞河道。
幾年前。我在環慶推行種蘋果林。但黃河水道不暢。使得蘋果運不出來。糧食運不進去。以蘋果換糧食地計劃推行不了。這也使得朝廷地酒稅增加了。但陝西人種蘋果地**並不強烈。
現在是最好地種果林機會。我擔心過了這個時間。陝西已經不可逆轉地變不回當初地森林。一旦它成了光禿禿地一片黃土。再要治理起來。恐怕要花上一千年。
從義。農學地事你熟悉。你回來了。還要在這方面多幫幫我。怎生想個方法。讓陝西恢復森林草原。這才是造福後代地大事業。別光想著自己地產業。“
鄧御夫咧嘴笑了:“怎麼你跟范仲淹結了親家,連范仲淹的腔調也學會了:是故進亦憂退亦憂……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離人,我看你諸般努力終是枉然,陝西老百姓為什麼不願再種蘋果,不就是變法加重了鹽酒茶稅嗎,新黨不除,王安石不被徹底否定,總有一些官員會想著對老百姓日常消費品苛以重稅,以方便自己。
沒錯,我說的就是方便自己。你在京城與小皇帝所說的那番話我已經聽說了,我認為說的對,新法官員如此兢兢業業讓老百姓不方便,其目的就是自己可以利用權勢,在給老百姓行方便的時候,勒索百姓付出代價——前不久,我從你的書稿裡看到一個詞,這叫‘權力出租’,是吧?“
鄭居中笑的有點尷尬,他剛想解釋幾句,趙興已經走下臺階,衝著走來的一名年輕人張開了雙手。
這名年輕人是蘇遁,他身邊的女娘是範純粹的孫女。因為蘇遁自小在程阿珠身邊長大,母親王朝雲過世後,他又回到了程阿珠身邊,此後父親蘇軾過世,他便認程阿珠為義母。因為他這層婚姻關係,才有鄧御夫剛才“跟范仲淹結成親家”的閒話。
蘇遁是婢生子,他母親王朝雲最後是以扶正妾的身份去世的,所以他這樣的婢生子在古代身份很低下,蘇軾在的時候還能照顧一二,蘇軾去後,幾個兄弟要是不認他,那也是符合當時的宗法的。
蘇軾去世後,趙興安排蘇鼎與蘇遁聚居在常州,並給他們留下了很大一片土地當作家產,因這份原因,蘇遁被列入家譜,成為正式的蘇家子弟,這才有了範純粹接受趙興的提親,將自己一名庶子的庶女嫁給蘇遁。
蘇遁在常州待得並不快樂,他老感覺到沒有在趙興身邊的日子愜意,在趙興身邊,他是趙興家中的孩子頭,家中僕人任他使喚,出門人都當他是大衙內,寵著讓著,而在常州哥哥身邊,作為庶子,有風頭要讓兄長圖,自己只是家中無關緊要的一名族人而已。
範純粹孫女範惠是年初結婚的,結婚後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