俅這些太尉,與趙興關係密切的軍方將領都感覺到趙興才是太尉第一人,他們這聲稱呼真心實意,趙興坦然的接受了他們的大禮,他跳下馬車,張口就問:“情況怎麼樣?”
秦風路經略使劉仲武上前,躬身叉手:“萬事俱備,只等太尉了。”
趙興點點頭,他從身上取出一份文書,而後摘下自己腰上掛的兩枚印信,遞給劉仲武:“這是我接到的樞密院詔令,要求我對陝西戰事作出奏對……雖然這份奏章不是直接命令我指揮陝西軍隊,但加上這兩枚印信,應該足夠了——這是平章軍國事印信,再加上樞密院副樞密使印信。”
按照趙興私下與陝西諸路的密約,原不需要他如此鄭重出示印信,這場戰爭必將被記錄史冊,所以程式上必須顯得合法,顯得無懈可擊。
种師中上前,與秦風路經略使劉仲武、涇源路經略使章博、環慶路經略使楚明達一起裝模作樣的驗看了趙興地印信,而後滿意的點頭,他們恭敬的交換了朝廷的詔書與趙興的印綬,而後躬身再度行軍禮:“恭請太尉升帳!”
這夥人忘了,四大經略使聚集在這裡,而永興軍路轉運使,京兆吏、秦風軍路轉運使都不在現場,也就是說,這些人接受趙興的指揮完全跳過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不過,在即將發動的滅國之戰前,在場地人心情激盪,都沒有在意程式上的瑕疵。
陝西百姓盼這一天盼了一百年,身為陝西官員,這些經略使們都能感受到陝西地憤怒。嚴格的說,在百年戰爭當中,幾乎每一家百姓都有陣亡者,都有親屬被捋掠到西夏當作奴隸蹂躪與摧殘,這杯苦酒陝西已經飲用了百年,但今天,他們見到了終結噩夢地朝陽。
朝露跳下馬車的時候還在抱怨,但他轉身發覺迎接地場面,不禁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二月的春風裡,整個校場擠滿了人頭,那些黑壓壓地方隊是先期到達的朱雀軍,除此之外,還有陝西四路帶來的直屬衛隊以及親信軍官。士兵們且不說,軍官們身穿整齊的軍服,他們那鮮紅的上裝匯成一片跳動的火焰,此時所有地人都低下頭來,向著馬車邊的那個人發自內心的行著尊敬的軍禮,他們屏住了呼吸,等待這個人開口說話。
趙興站在馬車邊,輕聲問:“西夏情況怎麼樣?”
四位經略使相互看了一眼,在眾人目光的示意下,种師中邁前一步,響亮的回答:“兩年疲夏,我們兩年內虛張聲勢,西夏被我們騷擾得苦不堪言,每年春秋兩季,他們不得不動員大量計程車兵防備我們的突襲,結果農田裡、牧場上,只剩下拿不動刀槍地老人與孩子,兩年了,西夏年年糧食欠收,牲畜大量死亡,而我們只是虛張聲勢,朝廷這兩年撥給的物質已經積存下許多,完全能夠支援我們打上三個月。”
趙興掃了一眼四大經略使,說:“兩年了,我們使者往來,不停的研討作戰計劃,諸位每個人需要做的,可否都清楚?”
四大經略使躬身回答:“事務詳盡,據以知悉。”
趙興邁前一步,挺直了身子,大聲宣佈:“如此,諸位現在就動身吧,各自返回自己的直所,就在三月三,女兒節這天,我們四路一起發動。”
除种師中外,其餘三路經略使一起躬身:“謹遵太尉令諭。”
這話說完,那三人卻不走,他們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趙興,种師中替他們說話:“太尉,說幾句吧,來的都是各地骨幹官員,給他們說幾句,讓他們知道為何而戰。”
趙興猶豫片刻,他一翻身,跳上馬車車頂,對著校場數千名官兵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大聲宣佈:“千年以來,我華夏屢屢受夷狄所苦,自三國末期,夷狄屢入中原,視我華夏庶民如豬狗,他們甚至把我們當作食物,稱之為‘兩腿羊’。
盛唐終結了數百年夷狄禍亂,重立我華夏正統,然而,盛唐不過百年,夷狄又重新禍亂我中原,使我華夏再受兩百年的苦難。皇宋建立後,我華夏之民得以昂頭做人,不再是夷狄的食物。今日之戰,我們就是要告訴夷狄,我們是人,我們有怒火,我們不是他們的錢堆,缺錢了就來我們這裡搶;我們不是它地糧倉,餓了就來我們這裡取食物。
皇宋之美,我這裡就不細說了,我們每個都是宋人,我們能感受到皇宋的美好:文章傳千古,詩文留後世,創造無窮盡,福祇世人羨。然而,我們西有西夏,東有契丹,南有吐蕃,四境強敵四伏,稍有不慎,我華夏亡矣。
身為宋人,我們有責任告訴世人,我們配得起這個皇朝賜給我們地一切,身為華夏之民,我們有能力掃清四境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