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訊息傳著傳著就會走樣。比如最初盜匪襲擊趙興的城堡。使得趙興展開反擊,變成了湖山陸家堡惹著了這名趙老虎,結果趙老虎帶幾個莊丁,一小撮廂軍殺入百年無法攻破的陸家石堡。呼風喚雨,施展掌心雷毀滅了整個城堡……
老鴇、京娘是低層人物,不可能獲知事件的全部真相。這倆人為爭這車子,你說兩句我說兩句,也說越恐怖。倒是老鴇最先休戰,她縮了縮脖子,嚮往地說:“女兒,你跟趙大人說說,讓他有空也常來一下我們的瓦舍,如今揚州搗子游手也鬧地太厲害。索求無休無止,蔡大人也不管。可趙老虎是誰。京城地搗子窩不就是葬在他手裡,你讓趙大人無事來坐坐,也讓那群搗子消停會
“趙大人啊”,京娘畢竟還有自知之明,她指著那輛馬車說:“這馬車不到我手我還不知道,聽送馬車的人說,趙大人這次來揚州沒帶正妻。當家主事是廖大家。你說。廖大家如此態度,揚州城裡哪位女娘敢跳騰……唉。可惜了一個好人家。我聽說趙大人會寫詩會作曲,家財萬貫會做官,打起架來也厲害,幾個妻妾都開著場坊,各個身家不薄。如此好人家,我怎麼認識的晚了。”
京娘在這裡談論趙興,趙興那頭可沒有閒著,他正忙著接任安撫使的職位。
原本,揚州這裡個個官銜層次分明,路有路的官員,州有州的官員,但因為有蔡京這條大鱷存在,幾級政府的官銜全亂了。蔡京本身兼任四路發運使,於是,附近各路地路一級的官員建制全被打亂,不僅如此,蔡京還兼任了揚州知州,所以,州一級官員建制也被他攪亂了。
趙興現在是正七品的江都令,這官銜歐陽修曾經擔任過,但江都作為“依郭縣”,品級實在太低。而趙興正處在官場上最尷尬的時候,他擔任過兩任通判,按資歷需要一個小縣令過渡一下,才能升任知州,可揚州有蔡京這位大佬壓著,所以他又獲得了一個不尷不尬地招討安撫使官銜。這個官職屬於“路”一級別的,從六品。對趙興來說等於是一種變相升遷,這意味著他已經觸控到高階官員的門檻。
五品是中國古代官員的一個檻,升上五品之後,就可以繼續向更高位邁進,而且五品官與低階官員有一個很大的區別是:官員到了五品之上,再觸犯法律需要“八議”,亦即只要有理由,非謀反大罪都可罰銅了事,或者酌情罪減一等;如果沒有減罪理由,官員們會創造理由。
招討安撫使是一個跨越品級的官銜,在防禦州,這個官銜品級要高於知州;在非防禦州,這官銜又要低於知州——這是大宋官場的一種制約機制。此外,官銜前加招討使它偏於武職,而“棄文崇武”是大宋官員最不情願的。
目前,全大宋也就趙興對自己這職位的變動最不上心,他在招討安撫使衙門漫不經心的接受了屬官地拜見,順便把帥範帶入這個衙門,讓其兼任判官的職務,而後漫不經心地開始“點驗”杭州兵馬。
“本州駐防禁軍十個指揮,三千人馬;另有廂軍五個指揮,七千人;廂軍內含水軍四個指揮。大人,以上便是本州全部的兵馬”,留任的兵馬提轄魯豫不動聲色的向趙興解釋:“揚州這塊糧草充足,本部兵馬缺額不多,此外,若有大事,鄰近的高郵軍可以支援。”
旁邊另一位提轄補充說:“所謂大事,不過是太湖匪徒騷擾,揚州此地是水運樞紐,常有些土匪自太湖而出,打劫商船。他們時聚時散,一遇大軍圍剿,則散入湖中,偽作良民。大軍出動,靡費錢糧,加之搜繳不利,一般來說。只要土匪不太過分。商人願意花錢買平安,我揚州水師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趙興輕輕的點點頭,揚州如此富饒的地方,養活一萬兩千兵馬,百姓負擔還不算太重。他隱約記得,似乎金兵南下後。整個北方都淪陷,唯獨揚州還在抵抗,靠地就是這一萬兩千兵馬。
揚州是個有抵抗傳統地城市——不,嚴格的說它是個有抵抗滿人侵略傳統地城市。在宋時。它抵抗金兵最為勇烈,在明亡時,它抵抗後金也不遺餘力,以至於遭受了“揚州十日”的大屠殺。理論上常說商人是最喜歡妥協的一類人,然而揚州這座商人之城,卻狠狠地嘲笑了這種理論。
對揚州所管轄地兵馬,趙興沒有插手的意圖,他只略略翻翻名冊,算是將揚州的兵馬點校完畢,而後向幾位官員拱手:“其實。大家以前跟我打過交道的,我家小妾經營了一座鰍棧。時常有土匪前來騷擾,平常還多虧各位照應,今日見面,我也就什麼話也不說了。”
魯豫眉毛跳了跳,問:“原來,那個迅猛獸鰍行是大人的產業?”
接著,眾官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