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君才被雲遙喂下一顆丹藥,悠悠轉醒,神武就下來要將她帶去天庭。
方妴和雲遙毫不猶豫的攔在門面前,眼神兇狠,像是齜牙咧嘴,隨時能撲上去咬人的惡犬。
冬君從她們身後走出,輕飄飄道:“別擔心,我沒事的。”
她面色從容淡定,但若不是臉色憔悴,眼睛無神,她們真要相信她的鬼話了。
雲遙蹙起眉,卻淚目道:“說不去就不去,怕他們不成,大不了跟他們拼了!來世咱們投胎到一家去,做親姐妹。”
“胡鬧。”冬君笑了笑,罕見的伸手捏她的臉頰,“你那群貌美如花的小寵們不要了?”
雲遙道:“有你就夠了。”
“胡說什麼,萬一以後投胎,做豬做狗怎麼辦?你覺得以咱們三個人的功德,能夠投個千金小姐的好胎?”冬君又淡淡笑了,眼中沾了點笑意,轉頭看向方妴,“你說呢?”
方妴嗯了一聲,只是道:“我和你去。”
“也好。”冬君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抬腳走去。
“那我呢?”雲遙憤然跺腳,委屈巴巴,“你們就扔下我了?”
“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冬君沉吟片刻,微笑著問她,“岑溪山有我一席之地吧?你準備準備,我要去你家打秋風。”
雲遙喉頭一哽,眼眶泛紅,她明明最期望冬君能主動去岑溪山,可現在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好……我等著你。”她哽咽道。
冬君與方妴去了天庭,因只宣了冬君,方妴只能在殿外等候。
她走上了大殿,向帝晝行禮,平靜道:“臣參見陛下。”
呂叄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向她,只見她鳳冠金釵已褪,長髮散落,唯獨紅衣依舊。
眉目如山澗溪水,清冷蕭索。
帝晝看了看她,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後直接開口道:“你可知呂叄身上妖氣何來?”
面對滿殿打量審視的目光,冬君泰然處之,拱手回道:“北蒼山冰川下有一具遺骸,蘊含的力量龐大,正好適合用來做化身的法器,我當時心繫復活呂叄一事,未查究竟是何方神聖的遺骨,便將其製作成八重華蓮,使之幻化呂叄肉身。”
帝晝又問:“那麼呂叄如今是妖身神魂?”
冬君無喜無悲地看向他,聲音平緩,“那應該問陛下您。”
殿中安靜片刻,眾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望向天帝。帝晝卻問呂叄:“有人說你是我的分身,你承認嗎?”
“不是。”呂叄偏頭望向身後幾步遠的冬君,目光幽深苦澀,又似有些受傷,堅定地對她道,“我不是誰,我就是呂叄。”
“你是否擁有身為呂叄的記憶?”
“是。”
“你是否可以與寒霜劍人劍合一,掌握迴雪劍法?”
“是。”
“千年以前,你是否為天下蒼生以身補天?”
呂叄一愣,沉默半晌,才低聲道:“……是。”
帝晝目光掠過眾神,氣勢壓人,沉聲拖音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又沒人吭聲了,西境依舊站出來,“萬方鏡中的景象何解?”
帝晝那如劍般的眉毛微微一擰,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盯著西境,眯起了眼睛,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什麼萬方鏡,朕聞所未聞。”
冬君聞言,手指蜷緊,臉色似凝了一層冰霜,冷得駭人。
他望著滿殿諸神,冷笑連連,“原是朕的諸卿都被一介妖物迷惑,方才鬧了這一通,呵,真是個個都是好樣的。”
帝晝好歹當了萬年的天帝,又怎會輕易被繞進坑裡,什麼萬方鏡,什麼分身,不知道,不認識!你們全都看錯了!老子一個天帝,去假扮臣子,這像話嗎?傳出去還有臉嗎?
眾卿誰有異議?有異議的可以血諫當場,但是諫了也沒用,朕說沒有就沒有,說不是就不是。
就算把證據拍在他臉上,他不承認,又能奈他何。
有本事來造反,沒本事就乖乖閉上嘴。
西境轉頭看向冬君,卻見她垂著眸,表情異常的平靜,他張了張嘴,最終無奈地嘆了嘆氣。
諸神垂頭無言。
帝晝瞧著他們,罵道:“一群沒腦子的蠢物,竟被一妖物騙得團團轉。”
他微微一頓,睥睨著冬君,拍案冷聲道:“妖物何在?”
“毀了。”冬君面不改色,眼神空洞無畏,順著他的話道:“臣回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