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雲月明收回視線專心給司卿處理傷口,沒空理會雲飛揚。
他好歹是她親爹,總不會傷害她。
一個是對她不聞不問,百年不見的渣爹。
一個是對她言聽計從,朝夕相伴,人美心善的乖巧小師弟。
她選後者。
司卿抬眸看他,語氣柔弱而無辜:“宗主,你從前……認識我?”
雲飛揚微微蹙眉,他乍然瞬移上前,兩指併攏,輕輕點在司卿的額心。
司卿的瞳孔在瞬間收縮,雲月明心中一驚,這是搜魂!
她立刻一掌推開雲飛揚,打斷了術法,怒聲喝道:“你究竟在做什麼?!”
隨著雲飛揚的手鬆開,司卿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支撐,軟軟地倒在了榻上。
“司卿,你怎麼樣?”
雲月明急切地問,連聲音都柔和了許多,與剛才對雲飛揚的態度截然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雲飛揚掀衣坐下,深深地盯著司卿:“……你不記得我了?”
雲月明愣了愣,好奇地問:“司卿,你見過我爹?”
“……見過……”
司卿唇色蒼白,疲倦地點了點頭,“拿到秋月寒江之後……我時常能在夢中見到他……只是……夢裡面,他更年輕一些……”
雲月明越聽越迷糊了,滿腦子問號冒了出來,司卿拿到了秋月寒江後,就經常夢見她爹雲飛揚?
這是什麼邪門cp?莫非也是原書劇情什麼py的一環?
“夢?”
雲飛揚眯起眼睛,冷冷地嗤了一聲,“夢見了什麼?”
“……我們一直在比劍……一直在比劍……”
司卿茫然地望向他,“我以為是寒月給我的靈感,讓我萌生了許多新的劍招想法……”
雲月明震驚得目瞪口呆,所以,半部晴光劍譜也是在夢的啟發下所創?
司卿說完,吐出一大口鮮血,雲月明嚇一大跳,連忙掏出一條手帕給他擦了擦:“你別再說話了,先省點力氣。”
雲飛揚視線盯著那條染血的手帕,覺得無比扎眼。
那個人曾經也是那麼會裝模作樣,隱藏實力,直到他親眼目睹那個人吸取師父的靈力,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可他還是沒能狠下心來,除了親手封印了那個人,做不到更殘忍的了斷。
眼前的“司卿”
什麼也不記得,單純得一如萬年前,那個只會跟在他身邊喊“師兄”
的少年。
雲飛揚無奈地掃了一眼自己的閨女:“你們對他的來歷一無所知,就這樣輕易地將他收入宗門?”
劍嵐宗有門規,不得收留來歷不明之人。
“他怎麼來歷不明了?”
雲月明給司卿擦乾淨雪漬,重新將他安置回榻上躺著,“他是玉衡州紅葉城司員外的養子,司卿。”
“他父母雙亡,司員外在魔獸暴亂中收留的他,大概是童年創傷,司卿一直沒能找回從前的記憶。”
雲月明耐著性子解釋,語氣嚴肅。
“你是我爹,我尊重你,但司卿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師弟,也請你尊重他,不要傷害他。”
“如果你還要對他不利,那就先打敗我!”
雲月明氣鼓鼓,對司卿的身份作出瞭解釋,她沒膽量說出顧聽楓那種“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那種豪言壯語。
不吉利。
畢竟分別九十多年,在曾經僅相處過十年的時間裡,她對雲飛揚算不上了解,萬一對方是真能做得出“殺女證道”
的行為,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他對司卿有殺意,現在她只能儘自己所能保護司卿。
雲飛揚凝望著眼前的少女,藏在衣袖中的手漸漸收攏,握緊了拳頭。
最後,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
明筠說過,他也許錯了。
也許,他應該在封印之前問個究竟。
如今這個人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卻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記得。
是天意麼?
是天意讓這段往事,結束在一萬年前了麼?
眼下這種情況他也不好再次動手,以雲月明剛才的行為推斷,他們的關係遠比他想象中要好。
既然目前司卿什麼也不記得,那暫時也沒有很大的威脅。
之後,雲飛揚再不發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