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岑安抬起頭,強忍著痛楚起來,看到這狀況,心裡一驚,齊非可能是發病,特別是別人傷害他的時候,他受到刺激偏執症和精神分裂就會同時發作。
如果齊非把他打成重傷,還是在拘留所,絕對會被一起判刑。
“小非……”
許昭藺第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如此近,就在他呼吸即將窒息時,齊非忽然鬆手了。
他皺著眉頭,人漸漸清醒。
他不能殺人,不能違法。
所有犯罪者,應該都交給法律,許岑安說過,他最討厭自己發瘋時嗜血如狂的樣子。
就在此時,外面的警員也闖了進來,直接把齊非一併拷下。
許昭藺剛才就是故意激怒他,他早就感覺齊非精神不正常,每次易怒易躁,這次居然能控制住?
處理完拘留所的事情,已經是晚上,許岑安聯絡了一下他舅舅省公安局局長打電話出面,說明事情情況,也出示了齊非的精神狀況確診書。
他們也算是正當防衛還手,所以沒有拘留多長時間,就把齊非放了出來。
夜晚,許家別墅。
許岑安躺在臥室,白天醫生檢查完他的傷口,重新包紮過,他安靜躺著沒有說話,旁邊齊非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著頭趴在床邊,都不敢站起來。
“在拘留所打人,好大的威風。”
齊非腦袋垂得更低:“抱歉,哥,我控制不住,當時看見你摔倒,我都想把他殺了,對不起……”
許岑安突然笑出聲,不再偽裝自己的表情:“打得好。”
齊非抬起頭:“啊?”
許岑安忍著痛往旁邊挪了挪,倚靠在床邊說:“上來。”
齊非脫下鞋子,把外套也扔在旁邊,立馬在他身旁躺下,輕輕抱著他胳膊:“你沒生氣?那你一直板著臉嚇唬我。”
許岑安伸手圈住他後頸說:“他想殺你,我今天也是想把他收拾一頓,但是傷口太疼,活動不了,正好你替我出了惡氣。”
“再說,我舅舅這麼大的官職,咱們也有理,隨便打個電話,你就會平安無事。”
齊非埋在他懷裡,哼唧了兩聲撒嬌:“就該打,竟然害你又流這麼多血,氣死我了。”
許岑安溫柔回答:“不礙事,我很高興,你能控制住自己脾氣,沒有真的掐死他,小非,你的病症現在有好轉。”
心理醫生說得對,齊非的這個病,需要慢慢治癒和吃藥,就會有所恢復,他現在也沒有以前那樣暴戾。
心甘情願
齊非埋在他頸窩裡,安靜躺在他身邊,伸出手環住許岑安的腰肢。
“哥,我從來沒奢求過,現在這樣安穩的生活,好害怕這是一場夢,很怕失去你。”
自從許岑安受傷後,他發現,齊非變得小心翼翼,不會強迫、不會發脾氣、睡覺的時候都會抱著他,而且不會做任何事情。
許岑安知道上次那件事刺激到他,只能安撫他說:“小非,聽著,從小到大,我總是在迴避,所以就算和你在一起,你也沒有安全感,我想說的是,經歷過這次生死,我願意陪你一輩子,攜手餘生。”
齊非聽到他的表白,悄無聲息落下眼淚,他抬起頭,輕輕吻在他唇前,這也算是,苦盡甘來吧。
……
數月後。
許昭藺殺人未遂案開庭,雖然陳鞘的死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卻是罪魁禍首,販賣假貨事件,還有五年前撞到別人買通事件,全部一次性被抖了出來。
許致斌本來想找點關係,但是這次省局長都出面,他們家涉及很多官職,根本無濟於事。
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的事情,神仙也救不了。
開庭的時候,許致斌來找過許岑安,跪在他面前求他把那段錄音筆不要交出去,面對親人的祈求,他這次也沒有心軟。
但凡運氣差點,那天他們兩個可能死在y國,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最終,判決結束,許昭藺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
聽到這個判決的時候,許岑安心裡是有些觸動的,畢竟是他哥,也許很多人會覺得他心狠,但是,別無選擇。
在法庭,許昭藺被帶走前說:“所有人都說你比我強,我今天終於明白……原來我真的不如你。”
許岑安深吸了口氣嘆惋道:“出來後……再好好做人吧,源源那邊,我會和他解釋清楚。”
從法院出來,許致軍和溫鳳雅看到許致斌站在前面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