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注意些什麼?”
許岑安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想看見齊非,但是已經確診這種疾病,又不得不去照顧他。
沈醫生拿起旁邊的眼鏡戴上,起身說:“如果發病時,他的思維有時候會混亂,產生幻聽和錯覺,最好是待在你身邊,指不定哪天如果再患上抑鬱症,可能會自殺。”
許岑安痛苦皺眉:“這就是命嗎……”
把這個炸彈放在身邊?
指不定哪天他也會瘋的。
…
夜晚七點多,許岑安回到家有些疲憊,這兩天發生的事,讓他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遭,身邊什麼都變了。
他將帶回來的藥全部放進電視櫃下面,基本上都是抗精神藥物,想到這裡,他有些頭疼。
他才二十三歲,就得了這種病,讓他覺得又可憐又可恨,恨他為什麼要愛上自己。
許岑安拿出手機,給齊非打電話,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去。
鈴聲從二樓傳來,在他家,他抬頭往上看,聽見腳步聲傳來,隨後看到齊非站在圍欄旁邊看著他。
“吃飯了嗎?”
許岑安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齊非搖頭。
“想吃什麼?”
許岑安聲音有些大,怕他在二樓聽不見。
齊非從樓上下來,只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顯得身體有些消瘦,面色蒼白,他嗓音有些啞:“醫生說,我要吃藥,但是那些藥……是精神病患者吃的,哥,我不是瘋子。”
許岑安嘆氣:“嗯,我知道,過來,跟你好好聊聊。”
齊非走了過來。
許岑安將他手腕拉到眼前,看見上面的傷口剛剛結痂,他試圖溫柔哄騙他:“聽我的,吃藥,醫生說你身體需要補充維生素,卻少微量元素,開了些藥方,都是營養藥物,放心。”
他走到旁邊開啟抽屜,所有藥瓶的標籤已經全部撕掉,他拿了兩種出來,接了杯溫水遞給齊非。
“……我不想吃。”
齊非很抗拒這些東西,非常敏感謹慎。
許岑安抬手撫著他髮絲溫柔說:“我的話也不想聽嗎?”
齊非抬眸,猶豫片刻,緩緩伸出手,直接將他手裡的藥全部塞進嘴裡嚥下,將水杯裡的水也一飲而盡。
許岑安該慶幸,他現在至少還聽自己的話。
“這個藥……可能需要吃很多年,以後你自己按時吃,行嗎?”
齊非臉色忽然轉變,變得黯然失色,沒有回答他的話,還是覺得這是治病的藥。
他確實有時候會失控,但心裡始終覺得,因為愛所以才瘋,而不是病。
“慢慢來,我點個外賣吧,現在做飯有點晚,想吃什麼?”
許岑安覺得自己態度已經夠好了。
齊非小聲問:“你不生氣了嗎?上次我那樣對你,惹你不開心,不會恨我嗎?”
許岑安皮笑肉不笑,回答:“你又不是第一次鬧脾氣,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隔夜仇。”
齊非聽見這句話,臉上再次浮現出可愛陽光的笑容說:“哥哥,好像別人都是說,夫妻沒有隔夜仇。”
“……”
許岑安耳根有些紅,他倉皇失措走到衛生間:“我洗澡,待會外賣到了你自己拿一下。”
浴室內,許岑安仰著頭,任由花灑的水漬打在臉上,頭髮溼潤,氤氳的霧氣瀰漫在周圍,他抹去臉上的水,手撐在牆壁上,神色惆悵闔眼。
“人生真是場笑話……”
他想離開齊非,討厭他這種強制愛,沒有自由,敏感多疑,讓自己愛上他,或許沒這個可能。
可是命運把他們兩個綁在了一起,現在齊非這個精神狀態,沒有他真的會活不下去。
許岑安洗完澡出來,他頭髮剛吹乾,還有些溼潤,長腿筆直修長,膚色微白,但不是特別白,比較適中。
齊非在門口看了他很久,他只圍了一條浴巾出來,走到陽臺,拿了件長款灰色襯衣穿上,剛好遮住大腿。
齊非嚥了咽喉嚨。
他忽然間發現,許岑安的腰很細,以前沒仔細看。
“看夠了嗎?”
許岑安拆開外賣,把菜拿出來放餐桌上,“你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這張臉?”
齊非走過來坐下,手肘擱在桌面,撐著下巴細細打量眼前的人,目光看向他脖子說:“當然是人。”
許岑安抬頭斜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