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功能已經刪除,我不想被哥哥討厭,也想做好自己,我只想讓你相信,我是真心愛你的。”
許岑安怔了怔,他撇過頭不想和他對視,低聲說:“回來後,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他開啟車門,拿著行李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步入機場時,他多想離開這個地方,但是齊非這副模樣,他心裡始終放不下。
他就是這樣,嘴硬心軟的一個人。
…
齊非將自己鎖在家裡,幾天都沒有出門,只有三隻小貓圍在他身邊睡覺,陪著他,他爺爺奶奶見他這段時間魂不守舍,不管怎麼問,也不肯說話。
他腦海裡回想起小時候模糊的記憶,媽媽臨走前,告訴他,過幾天就會回來,之後再也沒見過。
那年,爸爸也隨之離開,家裡終於沒有人吵架,忽然間清淨許多。
他卻不習慣,因為再也沒有媽媽給他講睡前故事,也沒有爸爸給他買各種各樣的玩具。
今天是第四天。
按理說,許岑安昨天晚上就該回來了,他是不是真的害怕自己,他會不會也拋棄他。
“喵嗚~”
candy醒來後,看到主人手裡透過陽光反光的手術刀,忽然間瑟縮發抖,嗷叫了一聲躲進角落裡。
“他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齊非將旁邊兩隻小貓摟入懷中,感受著它們毛茸茸的身體,就像在做最後的告別一樣。
嘭——
書房門忽然被踹開,齊非沒有開燈,房間有些陰暗,他抬起頭,眼睛瞬間紅了。
許岑安喘著氣,頭髮有些亂,額頭有點密汗,彷彿是趕回來的,看到齊非平安無事,他心裡才鬆了口氣。
“哥,我等你好久了。”
許岑安走過來,低頭擰著眉,把他手裡那把手術刀奪走,扔到一邊,隨後將他摟入懷中,身體還在顫抖。
他確實是出差辦事情,昨天被耽擱,所以沒有趕回來。
因為齊非手機關機,他心神不寧,生怕他會突然發病,就像那天一樣,做出什麼傻事。
“不要再對我說那種話了,永遠都不要傷害自己,別動不動就想著死,齊非,你明知道我把你當作親弟弟,捨不得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為什麼要折磨我……”
齊非並沒有回應他,只是垂下眼簾,目光有些哀傷。
哥,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他做不到放手,只能把他拉進來。
醫院。
池南介紹了一位心理精神科熟人醫生,因為齊非很排斥檢查,一般人搞不定他,如果不是許岑安陪他過來,他根本不會來醫院。
診室外。
池南靠在走廊盡頭問:“你不是走了嗎?怎麼不在外面玩幾個月再回來。”
許岑安趴在窗戶面前,食指夾了支香菸,放在唇邊淺吸了口,吐出煙霧,將菸灰彈到旁邊垃圾桶上面沉悶說:“他拿自殺要挾我。”
“……真是狠人。”
池南看他這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也是嘆了口氣:“你也夠倒黴的,但是齊非也挺可憐,他童年陰影太深,後期還得看你怎麼治癒他。”
許岑安沉默不語,抽菸一支菸後,勉強扯開嘴角說:“我這三天也想過,要不要將就自己,答應他的追求,或許能讓他開心點,能配合治療。”
“但是,我沒有任何情感,對他只有親情,也不愛他,怎麼去遷就?想到咱們在一個屋簷下長大,兩家的世交,還是個男的,我做不到。”
“池南,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明白。”
池南沉默片刻,突然一本正經說:“要不然,你問問某人,如何才能喜歡男人?”
“?”
許岑安:“某人是誰。”
池南一臉冷漠:“盛西周。”
“……”
許岑安沒想到,向來性格冷漠的池南,還會開玩笑說這種話,他和盛西周是水火不容,卻讓他去學他?
“池南,好好說話。”
池南冷笑了下,想到盛西周,笑容漸漸收回,昔日的好兄弟,突然變成同性戀,他難以接受,但是,他人品沒什麼問題。
嘭——
就在此時,心理精神科忽然傳來一陣響聲,許岑安和池南幾乎同時跑進去。
池南看著地上破碎的花盆,目光錯愕:“沈醫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