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疼,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很乖的……別打我,別打我,別丟下我……”
小孩緊緊撲在他懷裡,意識模糊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外面醫護人員趕過來的時候,他都不鬆手,緊緊拽著許岑安的衣服。
齊賢國蹲在旁邊撫摸著他臉頰:“這麼燙,快送醫院。”
許致軍也把他兒子拉開說:“先送小非去醫院。”
許岑安也想鬆手,可是齊非拽得非常緊,彷彿一身的力氣都用在了這裡,恐懼令他渾身在顫抖,一直嘴裡喊著哥哥。
“我跟他一起上救護車。”
從那開始,齊非就再也離不開這個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了。
那時候,小孩高燒不退,進了重症,後來救了回來,但是身體落在病根,只要淋了雨就會發燒,受了傷會昏迷,非常嬌弱。
八歲的許岑安立誓道:“小非以後交給我照顧。”
後來。
齊非總是問他:“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許岑安不敢回答是因為愧疚,那個夜晚實在是噩夢,提起來讓人提心吊膽,他險些失去這個弟弟,所以想要彌補,只能安撫他說:“因為你乖。”
這件事,是許岑安心裡最大的陰影,剛學會用座機打電話的小孩,連著給他打了三個,他卻一個也沒接到。
小孩當時肯定又失望又疑惑,明明學會了,但是為什麼聽不到哥哥的聲音。
如果許岑安接到了,他一定會告訴齊非,讓他在家裡等著自己回來,就不會出現這種事,就不會影響到他一輩子的身體健康。
……
許岑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電話被打爆了,他才醒。
因為又做了那個噩夢,黑色廠房裡躺著奄奄一息的小孩,渾身是各種擦傷、磕傷,虛弱地喊著哥哥的畫面,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許岑安抬頭掀開眼皮,看見齊非還在昏迷中,旁邊掛著點滴,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瞳孔,把手機摸索過來接聽電話。
“喂——”
“許總!
您總算接電話了!
什麼情況啊,這都十點了,您今天請假了嗎?也沒給我通知啊,公司要炸了,那些股東恨不得把我撕了!”
褚隨的慘叫聲從裡面傳來,許岑安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十分煩躁。
“你讓副總經理幫我頂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實在不行就把會議全部延遲,我弟弟生病了,起碼下午我才能到公司。”
褚隨說:“我會被罵死的。”
許岑安不猶豫:“到時候給你漲點工資吧。”
“……”
許岑安掛了電話,看到齊非手上的傷口塗了藥,已經消腫比昨天好了很多,心裡才放下心來。
他起身輕輕關上門,走下樓,看見客廳還在逗貓咪的男人說:“還需要注意什麼嗎?”
客廳內,有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年齡看起來和許岑安差不多,長相極其成熟英俊,站起來時,顯得身姿頎長,很有氣質又有些冷漠的男人。
“你弟弟有自虐症?”
許岑安開啟抽屜,從下面摸索出一盒煙,抽了根出來點燃,隨後把煙盒扔給旁邊的人:“沒有。”
“戒了。”
男人冷聲道:“我是外科醫生,看不出病因,點滴過後他會退燒的,這種小病,以後不用叫我。”
許岑安平時也不抽菸,只是心情煩躁時會來點,他溫聲笑道:“池南,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冷漠,什麼時候有空吃個飯,我們兩個,還有盛西周,好久沒聚了。”
池南:“忙。”
這冷漠醫生惜字如金,
盛西周是和許岑安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池南是高中時期遇到的,那個時候關係都很好,畢業後都沒怎麼聯絡。
“行吧,這次謝謝你啊,我弟弟不喜歡去醫院,別人醫術我不放心,畢竟他對有些藥物過敏,只能找熟人放心一些。”
“多話,走了。”
池南和許岑安關係很好,就是性格太冷漠,不喜歡與人溝通,每次幫完忙就溜了。
池南走後,許岑安在客廳抽著煙,手指尖輕彈了下菸灰缸,心情很是沉悶,眼前煙霧繚繞好似蒙上一層迷霧,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憂愁。
自虐症……這是什麼病?
許家紛爭
許岑安抽了兩支菸,睏倦地倚靠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