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哼了一聲,沒了耐心與她周旋,冷下神色,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威脅道:
“我勸你在這乖乖待著莫要生事,只要季辭肯開啟城門,我就放你回去,所以……”
他上下掃了她一眼,最後落在她的肚子上,“你為了你和你腹中孩兒,還是好好配合比較好,畢竟我這一路走來,可不是沒有殺過女人和孩子的。”
其實靖王也不想一開始,就和季辭以及顧璟舟鬧得太僵。
倘若能得到他兩的支援,比與他們為敵,在如今這個階段對自己有利得多。
只不過賢王寫的密詔已經到他們手上一日一夜,也沒見季辭有動靜,城門連個縫兒都沒有,而京中流言漸起,各方討伐勢力紛紛向金陵城外湧來。
所以他不得不用了這個法子。
若是能兵不血刃,雙方和和氣氣地將事情解決,自然是最好不過得。
所以靖王還沒有打算對柳雲詩做些什麼,這幾日只命人好吃好喝將她伺候著。
柳雲詩雖然著急,但是靖王派人看得緊,安頓她的地方又在他的中軍大帳旁邊,四周時時刻刻都有巡查地百姓,她拖著個大肚子,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機會。
其實柳雲詩雖然害怕,但她私心裡又不希望他們來救她。
這個靖王看起來是個陰狠毒辣的,倘若季辭或者顧璟舟落入他的手中,定會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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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早,柳雲詩還沒睡醒,就聽帳外一陣喧譁吵鬧聲,然後帳簾被人掀開,她被人猛地一把從床上拽了起來。
“媽的!
季辭那個不知好歹的!
這麼多天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現在突然派人攻了出來!
今日我便要當著他的面,將你這女人和你腹中的孩子拉出去祭旗了!”
柳雲詩一下從睡意中醒來,跌跌撞撞連鞋都沒來及穿,便被靖王拖了出去。
靖王也不顧她的有孕之身,直接命人將她駕到馬背上,猛抽馬鞭朝著不遠處的軍營外狂奔。
柳雲詩被顛得七葷八素,肚子疼得不行,她拼命抱住自己的肚子,卻依舊感覺疼得承受不住。
刺骨的冷風吹在她身上和臉上,也不知道是被冷風刺激的,還是懼怕和疼痛,柳雲詩的臉上佈滿淚痕。
及至奔到列隊計程車兵最前排時,她已經痛到麻木了。
“靖王!
!
!”
忽然一聲爆喝從對面傳來,穿過兩軍對峙的前線,縈繞在兩軍上方。
熟悉的聲音讓柳雲詩一怔,急忙抬頭看去,只見對面不遠處的馬上坐著季辭和顧璟舟兩人。
顧璟舟目眥具裂,怒睜著一雙發紅的眼睛,幾乎恨不能將靖王生吞活剝了,而季辭看過來時候的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痛意和自責。
順著季辭的目光看過去,柳雲詩緩緩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下正緩緩滴著鮮血。
方才又疼又冷,她沒有感覺到,此刻看到那鮮血,她才隱隱感覺到那血是從哪兒來的,有一種生命的流逝感,從她凸起的小肚子傳來。
柳雲詩忽然忍不住哭出了聲,唯恐影響到對面的兩個人,她又趕緊死死咬住了嘴唇。
然而因為實在太過痛苦,她的嗚咽還是從唇間溢了出來。
她抱著肚子,在心中苦苦哀求,哀求這個孩子不要離開它,哀求它堅強一些,堅持地時間久一些。
明明是自己前段時日還不想留下的孩子,此刻隱約感覺到它的離開,柳雲詩的心卻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生出痛徹心扉的疼意。
看到顧璟舟和季辭的模樣,靖王便知道,這個女人,他抓對了。
他哈哈大笑兩聲,一把扯過柳雲詩的頭髮,讓她仰著頭,大聲道:
“季大人!
顧將軍!
你二人可看清了?這女人是誰?!”
“你……”
顧璟舟緊握手中的長刀,卻被季辭按住手腕,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他低頭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儘管額間青筋暴起,他依然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
他默了默,緩慢開口,語氣不冷不熱,道:
“靖王,你把她放了,其它事情,都好商量。”
“商量?”
靖王冷笑一聲,倒是鬆開了柳雲詩的頭髮。
他一把用手肘內側卡住柳雲詩的脖頸,一邊將一把匕首緩緩貼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