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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個月,自打那日季辭說過可以讓她見顧璟舟這話後,便再也沒提過。
他不說,她也不敢問。
只是這半個多月,夜夜承歡,白日裡又要喝苦澀的藥,時而夢中又總是浮現那些光怪陸離的場景。
柳雲詩覺得自己終於快要崩潰了。
這日季辭遞來的藥,還沒到跟前,她便覺得一陣噁心,捂著胸口趴在床邊乾嘔起來。
季辭那碗的手一頓,急忙放下藥碗過來,輕拍她的背替她順氣。
“好些了麼?”
柳雲詩吐完,他將她扶起來。
不知為何,柳雲詩總覺得他對她的關切之下藏著一絲其餘的情緒。
她恨恨地揮開他的手,半是委屈半兇道:
“我要出去!
我都被你關出毛病了!
季辭!
你還不如殺了我!”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這樣說,季辭又該不高興。
誰料他這次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還笑著哄她,“好,我們下午就出去,不過現下……我得請大夫來看看你的身體。”
“有什麼看的,正常人被你一直關著,也會悶得嘔吐吧?”
季辭壓下眼簾似探究一般看了她半晌,問:
“你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柳雲詩滿眼迷茫,全然忘了自己方才還在同他置氣,忐忑不安道:
“什麼意味著什麼?我不是真要死了吧?”
“傻姑娘……”
季辭輕笑著將她摟進懷中,“你不會死,等大夫來了替你看看就好了。”
柳雲詩將頭埋進他懷中,感受著男人說話時胸腔的震顫,悄悄壓下眼簾,遮住眼底如死灰一般的情緒。
她是真的懷孕了。
她從前不小心聽柳府中的丫鬟討論過,她們稱這種反應叫“害喜”
,說的症狀便與她此刻的一模一樣。
她要怎麼辦?
當她那天突然反應過來這件事的時候,絕望鋪天蓋地幾乎將她淹沒。
她問自己,不會真的要在這季府中過一輩子。
那以後她以什麼身份示人?以後碰見南硯,又該怎麼辦。
柳雲詩這幾日一個人的時候想了許多,唯一的辦法,便是逃。
大夫來的時候,柳雲詩正吐得有氣無力地靠在季辭身上。
大夫替她把完脈,看了季辭一眼,道:
“無妨,夫人只是心中憋悶,食慾不振導致的,出去多走動走動,透透氣便會好了。
請容許老夫下去為夫人開一副方子。”
“嗯,去吧。”
季辭淡淡睨他一眼。
等到大夫出去了一會兒,他又對柳雲詩道:
“乖,你
先自己在這,我出去瞧瞧那大夫開的藥。”
柳雲詩不知是覺得自己病了,還是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依賴他,攥著他的袖擺不讓她離開。
季辭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她攥著自己的手上,眼底溢位一絲顯而易見的笑意。
小姑娘睜著一雙無辜而忐忑的眼睛看他,小手因用力,手關節都泛了白,一副可憐兮兮又全心依賴的模樣。
他摸了摸柳雲詩的發,用盡了耐心,笑著哄道:
“乖,別怕,我去去就來,回來就帶你出去透氣,可好?”
柳雲詩緊咬著下唇,一點點鬆開他的袖子,低下頭去神色失落。
季辭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等到房門再度關上,柳雲詩才長舒一口氣,雙肩耷拉下去。
她呆坐了片刻,視線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手心不禁覆了上去。
這裡真的有個小生命麼?
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季辭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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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辭只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他便如他所說,替她套了件整齊的外裳,抱著她出去了。
這還是柳雲詩第一次走出這間房子。
這間房建的極為詭異,往上走的時候,七拐八拐,繞過許多彎,甚至還又朝下走了一段,後又淌過一處極窄的暗河,上了幾級臺階,才算出去。
剛一出去,柳雲詩便覺環境熟悉,仔細一看,正是湖心亭中一處不起眼的房間。
她看了一圈便垂眸不語,心中更加絕望。
此前她還幻想著能靠自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