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僕的抱怨後,方才道:“我同京中好友告個別,您先回府準備。”
聽此,那老奴這才閉嘴不言,只道了句:“是。”
所謂的京中好友,是京中門閥裴家之子裴照,雙方結交,也不過是維護彼此利益罷了。不過,他這次調離京都,怕是這關係也難以為繼。他得想個辦法提前打個招呼,以免日後的交易不好做。不出所料,當對方知道謝晏要離開京都之時,臉色都變了變。在謝晏故意透露此次南下一點微不足道的細節時,裴照才默默的鬆了口氣。
日後能回來,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這世上願意同他做買賣的又不止他一個。
“謝兄若是不嫌棄,明日本公子去城門口送你。”裴照笑道。
“這是在下的榮幸,豈有嫌棄之理。”謝晏連忙說道。
“此次南下,路途遙遠,途中又多有山賊,家中門客武功厲害的尚多,不如帶幾人在路上,也好多分安全。”裴照說道。
謝晏眼前一亮,激動的拱手道謝道:“那邊多謝裴兄了。”
雖然,對方給的門客一定沒有家中老僕武功厲害,但是有的東西是一定要接受的。
翌日,謝晏出城時,果不其然看見裴照在城門口相送。謝晏撩起衣襬下車後,同裴照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匆匆告了別。
“你說,謝左丞,不,謝司馬,日後真的能回來嗎?”裴照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公子,這畢竟是公主的人。公主怎麼說也會想辦法讓謝司馬回來的。”身邊的僕人寬慰的笑道。
“南州可不太平啊......江湖也不太平呢。”裴照遺憾的落下一聲嘆息。
晨曦中的那輛馬車漸漸瘦成一道虛影,未來是否光明有待商榷。
忽的,一位刀客狂奔疾走,腳步聲極重,衣襬振振,帶起一片極大的風聲,跟在馬車後面大喊叫道:“等等我,謝左丞!!!”
“謝左丞,等等我!!!”
前方的馬車慢慢停下,謝晏撩起車簾,見到面容相熟的刀客微微詫異,不由問道:“鍾兄弟,可有什麼事?”
眼前這位體魄精壯,眼神堅毅的漢子正是公主的門客,專門負責駙馬的安危的,平日裡,兩人相見,不過點頭而過,從未有過什麼交情,此次是......駙馬有何交代或憂慮?
“是這樣的,駙馬知道您要南下,又知江湖近年來有些混亂,很是擔心您的安危,所以特地派我來護著您。您也知道我,刀法不錯,那在英雄榜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所以,還請謝左丞帶上我一併前往。哦,對了,此事,公主也知。”刀客鍾適憨厚的笑道,重重的抱拳。
“既然是駙馬的心意,謝晏自不會辜負,那便辛苦鍾兄弟了。鍾兄若不嫌棄,便可同我一起坐車南下赴任。”謝晏擺了個請的姿勢。
那鍾適受寵若驚,趕忙擺手道:“我這般賤民,與您同坐,那不是辱了左丞的身份。”鍾適言語一頓,轉了個彎,又道:“左丞若不嫌棄,便讓小人為您趕車吧,也好讓您家的老僕休息片刻。”
謝晏稍稍思量片刻,覺得有理,便同意了,抱拳笑道:“那邊多謝鍾兄弟了。”
那老僕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便將手中的馬繩交給了那位身強體壯的刀客,刀客恭敬的接了下來,在謝晏的意思下,攙扶著老僕進入馬車內。
老僕雖然白髮蒼蒼,已然年邁,但身子骨強健,不比年輕人差。舉手投足,自帶一股灑脫之氣,如同老樹盤踞,生命旺盛。故而,並不需要刀客這般殷勤。鍾適性子憨厚,卻有些小機靈,為人一向磊落,見人也從不卑躬屈膝,他今日這般殷勤,怕是駙馬給他安排了什麼任務。
謝晏,老僕兩人目光交匯,前者笑著意味深長,後者則無動於衷。
駙馬也是一位有意思的人,他還以為駙馬只會賞花吟詩呢。只是不知駙馬要做什麼,他是對國師感興趣呢,還是對那個人感興趣呢。
之後,鍾適便駕著馬車載著謝晏以及他那老僕往南行去,馬車一側跟著裴照送來的兩位劍客。
南下路遙,路上顛簸,官路也不好走,好在路上風景不錯,沿途的村莊風情也不錯,也沒遇見什麼山賊大盜,更沒遇見什麼江湖紛爭。謝晏心情不錯,一路上除了想想到了南下之後要怎麼找到國師,還有公主安排的其他任務,便是欣賞風景,從身邊那三位扈從身上學點做飯的新做法,而後,便是等榮王的人過來截殺。
如果沒猜錯的話,榮王應該不會派自己的人動手,而是僱江湖殺手,或者將他推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