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場非常好看的打鬥,是兩把寶劍的對決,突然冒出潘不才這麼一個攪屎棍,這個人本來在武當七大弟子中是個小透明一般,僅知道他善財,愛財,練的武功也是非常獨特,常被師兄們調侃像是江湖賣藝的。
可現在,就是這麼一個人,成為了整個事件的又一次轉彎,他剛剛使的也不是什麼高階技能,只是一招火流星,這火流星再說白了,也就是撒一拋火藥粉,點燃便是。
這點,即使換成一個小孩,只要膽子夠大,也可能完成,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一點,就是奇門遁甲和太極本是同根,是八卦而來,這潘不才與張無求拜師之後,確實是從太極中悟出了更多變化,比如這火流星就是南火,南火克金,對兩把正交織在一起的寶劍,甚是有用。當然,更多的是偷襲的效果。
宋有病一劍逼退潘不才,展開伸手,直接開大,一劍日出,夜色之中有如一道靈光落下,斜下里而來,如天上仙人將太陽從西拉至東,隨著光的消失,劍刺進了潘不才的身體。
眾人驚呼,這是何等的妙招!
然而,只有宋有病自己知道,這一劍刺得十分奇怪,那具身體是空空的。只見“潘不才”的身邊立即又多出一個身體,他笑了笑道:“師兄,你這一招,早就被我看透了。”
“你!”宋有病不敢相信,但反應極快,抽劍橫掃,劍鋒如鋸,第二個潘不才人頭落地,耳邊卻仍有他的講話聲。乍一看,這顆腦袋也是假的,潘不才人正站在旁邊。嘲笑道:“師兄,你的劍夠快的!”
“遁甲術!”場邊識貨的人不由道。
這種武功在江湖上比較冷門,關鍵是比較妖邪,誰能想到武當弟子會這樣的武功。宋有病兩招開大,竟都落了空。一時恍惚,腦子有點亂,立即又明白了,這小子是對自己的招式研究過了。正要再次出劍,眼前一團濃煙泛起,煙如沾了糖,直往身體黏來,宋有病揮劍掃煙,煙更濃。
這無疑和抽刀斷水水更流。
突然,眼前出現了火光,但這些火光不是周邊點的火把,卻如嵌在煙中的紅炭,撲面朝宋有病而來。
“星斗!”潘不才喊出了招式的名字。
火光就似長了眼睛。宋有病感覺就像小時候頑皮捅了馬蜂窩,現在馬蜂正朝著他的臉襲來。並且是四面八方而來。
他的臉已經被灼到,髮絲被灼焦,似乎有那麼一股焦臭味,耳邊傳來顧曉和李破軍急切的喊聲。莊有姿正哭哭啼啼地喊著師父。他心中一愣,為何突然對一切的感知如此清晰?莫非他命在頃刻?
就這麼死了,實在是不甘!
可是,死又豈是你想拒絕它就不來的?就在宋有病覺得驚怕、哀涼、抗爭的瞬間,突然一陣風吹來,那本是一陣刮疼臉的風,現在卻無比清涼。
宋無病慢慢走進煙中,風起,煙散。
煙散,火星落。潘不才其實就站在面前。
宋有病忍不住喚了一聲:“哥!”
他們本是兄弟,兄弟可能會相煎,但在外人面前,他們畢竟同根。
宋無病淡淡道:“還活著!”
宋有病不知道說什麼。眼裡露出感激和汗顏。
宋無病道:“你攻我守!”
宋有病立即點頭。這無疑是最好的配合。堅勝金鐘罩的氣,無堅不摧劍。
潘不才本就勝在出其不意,出奇制勝。一定意義上,這種是騙人的把戲,現在煙也好,火也好,在強勁的氣牆面前,全都如蠟燭火被吹熄。他又使出了遁甲術,身子在幾件衣服間切換。
宋有病欲出劍,被宋無病拉住。他提起喇叭,嗚哇嗚哇朝著潘不才吹響,氣牆隨聲響而去,就似巨獸噴出一口熱氣。潘不才的偽身被吹落地上。
宋有病見狀,道:“潘師弟,是你不義,背叛武當、背叛師父!”他本來還想多說幾句,想到剛才自己差點死在對方手上,劍指長空,怒刺而去。
潘不才當然接不住這一劍,能接住這一劍的人並不多,就算能避開這一劍的人也不多。他只是失望地望了一眼莊有姿。臉上露出遺憾的笑容。他的胸腔被長劍穿透。
這會是他的真身。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祈求師兄手下留情,突然覺得應該和莊有姿說一句道別的話,或者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冰冷的長劍已不許他開口。他的眼前黑了。腦子一片空白中,想到那個人告訴他,事成之後,武當就是他的,莊有姿自然也是他的……他的嘴角居然揚起了一絲微笑。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又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