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林修與文淵才得以從人群之中脫身。
步行將近一個時辰之後,看著眼前落敗不堪的院牆,若非匾額之上掉色的文淵書院四個大字,林修都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
“林宗師請!”
走進文淵書院,林修不由得眼前一亮。
入目並沒有亭臺樓閣,連廊畫壁。
這文淵書院大門之內,竟然是大片的稻田。
金黃的稻穗隨風搖曳,宛若層層金色的波浪。
此時阡陌間,正有許多學子正在勞作。
這種情況林修還是頭一次遇到,不由得深感好奇。
“來文淵書院求學之人,大都是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不入先天無法辟穀,如此做也算是自給自足!”
“以文淵書院的望氣之術,在辨別奇石之上有奇效。文先生若是願意前往,何愁這口腹之慾?”
林修第一次見到文淵便是在奇石坊,而且還與文志遠對賭了一把,此時不由得有此一問。
“讀書人自當有讀書人的風骨。志遠之事,都怪我教導不嚴,才致使他走上邪路。”
“不過這一次挫敗,對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至於能否破而後立,便全看他自己了。”
越過良田,便是一片慢山坡,其上散落著一座座簡陋的房屋。
其中甚至還有不少茅草屋。
這書院看起來,確實破敗的可以啊!
在慢山坡最高處,有一座相對比較寬大的木屋。
只不過外牆的油漆已經脫落,顯然很久沒有維修過了。
而在木屋前,種著一顆高大的楷樹。
這顆楷樹高約八九丈,枝葉茂盛。
一名書童打扮十來歲的孩童正爬上樹冠,摘取上面的果子。
這名書童見到文淵,出溜一下抱著樹幹滑下來,躬身道:“先生,您回來啦!”
書童說話的同時,瞪大漆黑的眼睛打量著林修。
文淵見狀笑道:“不得無禮,這是林宗師!”
“二狗見過林宗師!”
聽到這個名字林修不由得一愣。
文淵聞言道:“怎的又自稱二狗!”
二狗撓了撓頭,一臉尷尬道:“先生起的名字太拗口了,還是二狗說著舒坦!”
文淵笑罵道:“你這個二狗,罷了罷了!”
“林宗師,裡面請!”
二狗見文淵邀請林修進入木屋,忍不住一臉羨慕。
“先生,二狗能跟著進去嗎?”
文淵並未理會,而是反問道:“今年楷樹產量如何?”
“回先生,今年產量不錯。等榨完油之後,足夠往後一年的燈油所需了!”
“好,等你採摘完果實,榨完油之後,准許你進入一日時間!”
“好嘞!”二狗聞言大喜,顧不得其他,手腳並用再次爬上了楷樹。
“請!”
當林修跨過門檻之時,不由得心頭一震。
這座木屋在外面看年久失修,其內佈置更是簡單。
正中一張畫像,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什麼原因,畫像面目不清。
看著裝與林修在天機山所引發的虛影有七八分相似。
而在林修眼中,這幅畫像上之人,隱隱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其下一張條案,僅僅擺放了一個香爐,沒有貢品。
三支小拇指粗的清香長燃。
而在四周牆壁之上,掛著一幅幅字帖,只不過其上文字並非當今所用。
當初林修在翰文扇上所得八字古聖文也赫然在列。
除此之外,便是幾十個蒲團散佈在地面上。
這些都不是讓林修震驚的所在。
真正讓林修震驚的,是這木屋之內瀰漫的浩然正氣。
中正大氣,令人敬畏。
與此同時,玄黃空間之中摺扇,劇烈顫抖起來。
一股股似興奮、又哀傷的情緒傳遞而出,隱隱影響著林修自身的情緒。
牆壁之上的字帖,除了那一句罵人的話之外,其餘林修從未見過。
可心中卻莫名感覺自己可以隨意朗讀,而且有種不吐不快之感。
“林宗師不必拘禮,請隨便坐!”
隨著文淵長袍一揮之間,種種詭異感覺如潮水般褪去。
雖未完全消失,卻也讓林修輕鬆了很多。
兩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