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面上的慈色不在,與?之替代的是?陰冷中夾雜著幾絲苦笑:“不合?夫妻?姚遜……他也配做我的夫君,做小梅的生父?!”
下一刻,寒光畢露,食盒裡的餈粑灑落一地,冰涼的東西抵在江纓的脖領上。
江纓身軀一震,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懼感?。
那是?一把匕首。
紅豆大驚,準備呼喊,姚氏瞪著雙目,厲聲道:“閉嘴!
不想她死就給我安分些!”
紅豆不敢說?話了,
“不要跟過來,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一屍兩命。”
此時正值深夜,街上無人,姚氏挾持著江纓走在無人長?街,江纓想找機會脫身,奈何那把匕首貼的太近。
恐懼感?幾乎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禁開始懷疑那餈粑裡會不會有問題?
“我原想誘你吃下被我下毒的餈粑,用解藥逼迫賀重錦交出流火石,看來是?我大意?了,你還不至於完全上我的當。”
“……為什麼?”
江纓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姚氏苦笑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換做以前的我,我想我會疼惜你,但世道如此,你終究不是?我的小梅。”
江纓的眼角紅了,心裡除了害怕,還有深深的後悔,姚氏不是?她的母親,她竟然蠢到會放下所有戒備去和她交好?
她的母親是?江夫人,她的父親是?江懷鼎,她的家是?江家,這一點再如何,都永遠也無法?改變。
她怕尖銳之物,怕血,怕死……可如今這三樣佔了一樣,搞不好馬上就要都佔了。
“他是?好郎君,在乎你的命,用你的命威脅他,無論我的條件是?什麼,他一定?會答應。”
“他……賀重錦嗎?所以……”
江纓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有些語無倫次,“所以真相?是?什麼?姚遜的死,冶煉之法?的去向,可不可以告訴我?至少……死的明白。”
姚氏答應了,她所有的親人皆已經不在這世上,這一腔苦怨連個?能傾訴的人都沒有。
總之,一個?抱著必死之心的人,還談什麼秘密可言?
只聽姚氏心如死灰地說?:“若早知?如此,當初我寧可在潁州做一輩子牧羊女,也不會嫁給姚遜!”
江纓為之一驚。
而姚氏則驟然暴怒,聲音也變得猙獰:“因為姚遜,他根本就是?個?無情無義!
狼心狗肺之人!”
姚遜天生便是?個?冶煉天才。
夫妻二?人婚後多年無子,當年他們從潁州來到皇京之後,姚氏吃了很多的偏方,好不容易才懷上小梅。
那時大梁的國力尚未強盛,鑽研流火箭的事?便就此擱置了,
小梅出生後,病症連連,姚氏衣不解帶的照顧,眼看著孩子越來越消瘦,卻無能為力,姚氏每晚幾乎以淚洗面。
而姚遜呢?一天二?十四時辰,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軍械監裡冶煉流火箭。
他只顧著大梁會攻打大盛,只顧著家國大義,日夜廢寢忘食地鑽研流火箭。
小梅死去的那夜,正是?姚遜在宮中煉製流火箭大功告成的那晚,小女孩奄奄一息地躺在塌上,氣若游絲地問姚氏:“娘,爹呢?小梅已經半年都沒見?到爹爹了,爹爹是?不是?不喜歡小梅了?不喜歡小梅生病?”
“你爹去宮中冶煉兵器,很快就回來了。”
姚氏強顏歡笑道,“小梅,你不是?最喜歡吃娘做的餈耙了?娘去做給你吃,好不好?”
“好。”
“聽孃的話,千萬別睡,知?道了嗎?”
小梅點點頭。
然而,等姚氏端著餈粑匆匆從灶房裡走出來,小梅早已沒了聲息,沒有閉合上的眸子黯淡無光。
啪嗒一聲,盤子掉落在地上碎成兩截,姚氏哭著推搡塌上的小梅,可孩子半分氣息都沒有了。
姚氏從軍械監回來時,看到哭得昏天暗地的妻子,和死去多時的女兒。
她當場給了姚遜一巴掌:“流火箭重要還是?小梅重要!
你鍊鐵練得走火入魔,連心腸也變成鐵了嗎?”
姚遜看著女兒的屍體,沉默的像一座大山,只道:“流火箭已鑄成,有了流火箭,大盛就能抵禦大梁,大盛百姓安居樂業,一切都值得。”
“你說?什麼?值得?你不過是?個?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