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有些錯愕道:“什麼事?”
江纓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他白皙乾淨的手指揭開信,低眸看著信中的內容,看了許久。
她一直觀察著賀重錦的神色變化,他是朝中一品宰相,識字通文,趙恆之那些
“信是,是趙恆之寫的。”
江纓老實回答,“十幾封信,除了這一封其他的都燒了,燒成灰了,這封是拿來給夫君看的……”
賀重錦依舊在看信,一句話也沒說,江纓心裡本來就打鼓,現在已經開始打霹靂了。
江纓不管不顧,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夫君,趙恆之的信太多了,我覺得我理應去見他一面,把話說清楚的。”
青年終於看完了信,他沒有發怒,也沒有撕碎,而是將信整齊疊好,又問江纓:“你明日可以早些去見趙恆之,說清楚此事,為什麼今夜要回到賀相府和我說這些?”
“因為……”
江纓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給賀重錦,“夫君。”
那一瞬間,賀重錦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沒想到江纓會這樣回答,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回答,望著眼前的女子道:“因為……我嗎?”
“因為你是我的夫君,也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爹爹,我去單獨見趙公子之前,要經過夫君的同意,夫君不准我去,我就和趙公子斷絕來往。”
她總不能說,是怕賀重錦厭棄她,怕此事被旁人知曉,在背後嚼他的舌根。
氣氛始終沉默著,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江纓覺得,換做是自己,也不會答應的,畢竟他們要成親了,她已經顯懷了,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見之前的定親郎婿?
她好無理取鬧,不拿夫君當回事。
然而,得知一切的賀重錦卻緩緩開口:“去吧。”
江纓下意識抬頭看向賀重錦,便見聽他又說:“你見過他之後,將事情說清楚,倘若之後趙恆之再送信給你,和我講。”
“你答應了?”
“嗯。”
他笑笑,“答應了。”
說完趙恆之的事情,江纓徹底放下心來,她脫下披風,掛在衣桁上,又整理了一下旁邊賀重錦的官服。
上塌的時候,賀重錦怕她動作幅度太大,起身讓她先在外面躺下,然後再慢慢挪到裡面,他吹了燈,回去躺好。
他們同塌不是一日兩日了,江纓早已不似初次那樣扭扭捏捏,習慣這個人在自己身邊了。
江纓背對著他,烏黑柔軟的長髮散在塌上,賀重錦伸手拾起一縷,放在掌心裡注視了一會兒,低頭聞了聞,洗頭水的花香很淡,筆墨的墨香多一些。
賀重錦沒有習慣。
他發現,他們兩個的距離越近,他的心裡就像是被什麼驅使一樣,想要更近一步,再近一步。
尤其是剛才她說過那樣的話,江纓說,他是她的夫君,她肚子裡孩子的爹爹……
江纓蜷縮在被褥裡,倦意來了,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眠,青年的手臂穿過她手臂和腰肢的縫隙,就這樣從背後摟住了自己。
“嗯……?夫君我困了,有什麼事明日等我讀完書再討論吧。”
最近也不知怎麼,害喜的症狀減輕了,又開始逐漸嗜睡。
殊不知,賀重錦再也無法忍受他的慾念了,她將女子嬌柔的身子翻回來,待江纓尚未反應過來時,俯身吻了下去。
“唔……”
江纓不知道賀重錦為何突然吻她,但是夫妻之間,睡前接吻應當是常事,於是她合上眼睛,任由他下去了。
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候,賀重錦還是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的小腹,將其保護的很好。
吻了一會兒後又分離,兩個人的鼻尖近在咫尺,江纓睜著睏乏的雙目,她看到眼前的俊美青年薄唇微張,平穩的呼吸聲愈發紊亂,眸子裡一向沉定的光愈發失焦。
那似乎是一座巍峨的山峰,無聲地搖搖欲墜,大廈將傾。
小雨淅瀝瀝地落下,雨水打在青石板的聲音,綿長又安寧。
“纓纓,我想……”
想佔有她,想得到她,想做宮園那晚的事。
他動了動嘴唇,還沒能鼓起勇氣說出口時,江纓惺忪的眼睛慢慢眨了兩下,最後忍不住合上,頭一歪睡了過去。
好睏,明天再說。
*
第二日,江纓睡到了日上三杆才醒,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可以睡這麼久。
賀重錦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