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完全進門後,被放置在院壩中央。
看著長短不一的竹子,不得不感嘆爺爺的強大,以及院壩的寬敞,嘿嘿。
“爺爺,竹子有多少斤啊?感覺好重哦”才幫著爺爺下了幾根竹子,我就感覺有點脫力了。
“三百多斤吧,本來想多砍點的,竹子不夠老,其他的不能用”陸續將竹子下完後,奶奶已經弄好了午飯,趁吃飯的時間,可以休息一下,緩解剛剛的疲勞......
“爺爺,竹子多少錢一斤啊?”我好奇的問道。
“1毛2一斤”
“喔喔,那編一個背篼需要多少竹子啊?”我一邊夾菜一邊問道。
“一個背篼大概需要10來斤竹子吧”爺爺估算了一下說道。
“十斤大概就是一塊二,一個背篼賣5塊錢,那能掙3塊多哎”
“哪有你那麼算的哦,要考慮損耗,還有可能遇到壞掉的竹子,而且一天最多編2個背篼,掙不了多少錢”爺爺解釋道。
一天2個,也就是十塊錢,這樣算下來,出去成本可能只掙的到7塊,一個月三十天,兩百一十塊的收入,確實很少,但總比沒有好。
“編背篼是辛苦活,只能掙點零用錢。你爸年輕的時候,都學過,但後邊覺得掙不了錢,便外出打工去了。”爺爺言語之間,透露著些許無奈與落寞。
這可能就是他們這一代手藝人最無奈的地方吧。作為遠近聞名的背篼匠,一手絕活卻只能充當零用錢,連基本的生活都沒法保障。
後代也沒人願意學習這門手藝,估計過不了多久,便會失傳了吧......
飯後,爺爺將許多工具擺到了院壩裡,準備把竹子先粗略加工一下,方便存放。
“任濤,來幫我抬住”
爺爺此時將竹子放在“木馬”上(此木馬不是小朋友坐的旋轉木馬,也沒有馬的造型,就是三根木頭分別交叉做成的,相當於一個支架),測量好具體尺寸後,用鋸子來回鋸。
竹子前端即將掉下來後,我便用手抬住,隨著鋸子深入,慢慢轉動竹子,方便繼續鋸。
“啪”竹子應聲而斷,我拿上竹筒,擺放到一邊,然後再回到爺爺身邊,繼續下一段竹子的接應。
竹子一根接一根的被鋸成需要的尺寸,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
“爺爺,竹子這麼多,今天能鋸完嗎?”看著地上還擺著的一大堆竹子,我深深的懷疑道。
“很快的,鋸完我還要編一點呢”爺爺自信的說道。
竹子全部鋸成指定尺寸後,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而此時天空已經不在炎熱。
爺爺拿著尺子和彎刀,挑選了一堆鋸好的竹子後,便回到了自己平常編背篼的地方。
2米長的竹子,被爺爺一刀切開,破成兩半,然後再次對剖,幾次過後,背篼需要的竹條絲就弄好了。
一指寬的竹條,還要在薄薄的身軀上,分成兩片。每片厚度不足兩毫米。但對於爺爺來說,2片著實有點大材小用了,他一般都是直接分成4片。
表面這層竹皮的,爺爺稱它為:青蔑。
下面的內層,稱之為:死蔑。
兩種材料都來自於竹子,但價值可不一樣。
帶有表皮的青蔑,強度大,抗腐蝕性好,延展性也很好,所以價格貴幾倍。
我問過爺爺,一般背篼都是2種竹條混著編制,在邊角處,或者封口處,就用上青蔑,這樣編出來的背篼使用年限會增加很久。
偶爾還會遇到專門過來定做背篼的,這種一般都是比較捨得的大戶人家。
直接定製純青蔑的背篼,不僅耗費的材料是普通背篼的幾倍,連編制的時間也要延長很多。
青蔑很薄,在編制過程中,稍微不注意就會割傷手指。
爺爺的手掌,是我見過最最讓人心疼的手掌。
雙手常年編制背篼,關節處佈滿老繭,手掌和手指上,成百上千道大大小小的傷痕,一層又一層的覆蓋住。
特別是食指和大拇指,幾乎每天都是裹著膠布在止血。
老傷口癒合後,留下淺淺的痕跡,加上風霜侵襲,竹子的痂垢滲透在手心,整個手掌看上去就像黑色的蜘蛛網一樣密佈。
夏天還好,一到冬天,手掌受溫差影響,裂口,流血,看的人心疼不已。
但我也幫忙解決不了問題,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窮人家的老人到老都在操持著家裡。想辦法憑藉自己所能,掙一些零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