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一斜,女孩在課桌上趴著午睡,慢慢拉進,放大,畫面被一張半埋進臂彎的漂亮臉蛋霸屏。他在鏡頭外樂半天,最後納悶說:“嘖,什麼時候能像愛睡覺一樣愛睡我呢?”
到這裡,她差不離想通了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錄影機這回事,越往後,這個猜想就越坐實。
那一回她戴著p3聽歌做菜,廚房濃煙霧繚,鍋鏟梆梆響,她沉浸其中,渾然不覺身後動靜。
男生悄悄斜倚在門框,畫面裡的女孩被煙嗆得差點氣出淤血扔鍋鏟,畫面外的男聲哽著嗓子咯咯笑,悄聲:“黎也同學在炒菜,她做出來的屎玩意兒跟我那一樣難吃。”
每條都被錄影機記錄了拍下的日期,間隔時長時短,互相炒菜試圖毒死對方的那段時間,兩人都挺閒,接下去關於吃飯啊炒菜啊的記錄,間隔都不長。
一直翻到在家喝酒喝多了的某次,她醉得趴桌上畫圈圈,臉紅到脖子,眼神迷離又冷情,影片開頭就是一句怨氣滿滿的控訴:“嫌我做的飯菜難吃就算了,還想扔我電飯煲,你說它哪兒臭了?它跟我這麼久什麼樣我能不知道嗎?做出來的玩意兒你不一樣吃得香嗎?”
手指頭對著她,哈著氣說:“你必須要反省一下,你現在太猖狂了。”
他急得站了又坐,原地打轉,返回來,決定給她點苦頭嚐嚐,伸出巴掌呼氣蓄力,一陣攜風帶浪朝她臉過去,厘米之距焉氣兒,輕輕捱了一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
為什麼黎也從來不知道。
是他從那時候就開始藏了,只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記錄。她條條往後,近乎被她全部遺忘在長久歲月裡的每個畫面,都逐幀在記憶中清晰起來。
他在家試穿她買的衛衣,吐槽和她買的水晶球品味一樣差;收拾碗筷時誇她廚藝有進步。他不輕易在影片裡說她好話,現實裡罵不過,背後蛐蛐樂到飛起;也在她又一次醉酒時,報復地在她臉上寫寫畫畫,額頂狗頭,右臉邵哥是帥逼,左臉我愛邵哥一萬年。雖然第二天被她揍得找不著北,卻還樂得跟二貨似的。
最後一條奇異地和前邊對比,間隔時間最長,有幾月空白,黎也找到日期,才發現是停止記錄於他們分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