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用品,問他還要帶什麼就打清單給她。
大中午邊吃飯邊陪他送走幾個來看他的,變相公開了。還有些一店來的朋友,說樊佑晚點也到,出差來著,提前結束。
沒多嚴重的事兒,弄的跟弔唁似的,靳邵哭笑不得,發訊息讓沒來的別來了,這還是沒攔住李聰跟丁紅,處理完活動後續的事兒,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黎也前腳剛走,兩人各帶一隻烤雞一捧花,頂著兩面畫風左一個右一個在他病床前。丁紅扶著下巴嘆說這下得戒葷老久了吧;李聰開啟香噴噴的烤雞說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帶了點我愛吃的,又想起來靳邵忌辛辣油膩,只好勉為其難當著他的面庫庫啃雞。
靳邵死著臉說你倆都滾。
最後事件發展成了他倆一起當他面表演吃播,丁紅嚐了兩口吐槽膩,兩人爭論起來,床上的人生無可戀。
總算讓丁紅環視一圈後,想了句正題:“誒,怎麼沒看見黎也?你老婆不要你啦?”
“剛走,回家給她老公收拾東西了。”
還讓他順著接話爽了,丁紅嗤一聲,沒興趣看他臉皮,提著包噔噔走了。
李聰還在他床邊啃雞,靳邵差些想扶起來一腳把他也踹出去,抹了把臉,順道頸部,眼神一頓,問李聰:“我東西呢?”
他嘴裡咽東西口齒不清:“什麼東西?”
“項鍊兒。”靳邵揚高嗓指著脖子,“弄丟了跟你沒完啊。”
“嗷,”李聰木然回神,清空口腔,納悶說:我昨兒給黎也了啊,她沒給你?”
人有時下意識的沉默連自己也無法解釋。
也許沉重的話很難開口, 也許預知自己難以承受,所以往往選擇暫時性的沉默來回避。
就像從前,黎也知道自己要走, 終會離開, 她猜靳邵也知道, 可是他們始終沉默, 始終不向對方深究, 好像某些東西不擺在明面就可以短暫地當作不存在, 難過可以慢一些到來,不至於一瞬間將人吞沒, 讓人措手不及。
讓所剩快樂也痛苦,讓痛苦更加痛苦。
黎也是這樣, 靳邵更是,她不敢細問的關於他的曾經,他也更願意拿模稜兩可的玩笑話敷衍過去。
直到前一晚檢查單交到黎也手上,她不得不去意識到一些超脫現實的、方生方死的糾葛,其實是不想相信的,也不敢相信,那正是她曾退縮,不希望承擔的東西——一個人相隔千里,橫跨數年的想念與掙扎。
她起初只是期望他人身自由,靈魂自由, 日子平平淡淡, 無波無瀾, 餘生就不要太辛苦。
當現實的結果與希望偏差, 她就開始困惑,從再見到靳邵那一刻就開始。
她先思考他為什麼來北京, 後來想他怎麼來的北京,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想他到底愛她多少年,一步步地去揭開,一層比一層的疤痕觸目驚心。她可以肯定,她承受不了最後的結果。
那些疑問還是順著感知,爬進大腦,將思緒腐蝕,好像又一個跟頭,墜進最初的霧裡。
她在深夜久久不能熟睡,坐在床前,手心緊扣住那兩枚對戒,眼神空茫又無措,在顫著的指尖輕觸上床上人的面板時,急切打破他們之間這種沉默的念頭瘋狂湧動。所以她走出病房,靠在冰冷的牆板上,撥通了一直沉在皮包夾層裡的名片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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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佑連夜從外地趕來,在所有緊趕慢趕看望靳邵的人裡,他的誇張才有理距,在此之前,唯一一個知曉靳邵的舊傷,深知二次傷害的嚴重性。
巧的是黎也剛告別病房裡三個人,在醫院一樓大廳就碰見了剛趕到的樊佑,他腳下生風,急匆匆上了臺階,從大門繞進來,看見黎也時,表情跟行動都滯在那。
她剛收整好一夜的疲憊憔悴,紮起了頭髮,卻還是讓他覺察神情裡幾絲憂鬱時驚訝了一番,遲鈍走過去,聽見她對自己說:“聊聊吧。”聲嗓也是沉沉下墜的暗啞。
兩人在大廳找了排空椅落座,樊佑少見地收了吊兒郎當的氣勢。他們之間相對陌生,樊佑甚至可以理解黎也因為他曾經的某個女友而對他產生些反感敵意,名片遞出去那麼久,壓根也沒想過對方有打過來的一天。
當然,從前夜那通電話,樊佑就感知到她話語裡透著不對勁的情緒,他以為她什麼都知道,靳邵什麼都跟她交代了,卻見她滿腹疑團地拿出兩枚對戒,臉色蒼白無力。
樊佑對黎也的印象還停留在一貫冷靜的表面,她像天塌下來都不會失態的那種,以至於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