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側著身,之後乾脆半撐起,身上鬆鬆垮垮懸著他瞎幾把給她套上的睡衣,指尖順著他硬實的臂膀往上走。
“那我就不能說我過得好了,怕你心理不平衡。”
走到頸項,他有了些反應,正吸完一口煙,霧氣繚繞,被她手掐著下頜扭過頭來,還含了一半在嘴裡。她看著那一半,“畢竟你報復心強。”身子前傾,盡數吞沒。
辛辣濃烈的一團在兩人口腔裡洶湧沸騰,刺激直抵喉頭,他自己都被嗆得不得了,卻依舊忍不住扣著她加重地回應,吞個乾淨,微張眼縫,見她皺起眉,眼被辣得猩紅,他微微分開,聽她小聲咳嗽,嘴角牽起笑:“嗆不死你。”
這個近乎的病態的舉動之後,她卻是驚奇又慶幸地覺乎,這個世界上竟有兩個如此相像的靈魂,她開始相信某種虛幻的命定。
足夠橫跨歲月,相隔人海,再次對上眼神,這種命定能讓她偏頭啐一句:去他媽的不合拍。
她也笑了一聲,把他的煙掐了。
他們繼續接吻。
你看著我。
我看著你。
我想象一次世界末日,高樓坍塌,人群尖叫。
我們肆無忌憚地接吻。
不用思考,不用顧慮。
愛或恨都無所謂。
反正我們也要一起完蛋。
黎也根本記不起昨夜什麼時候睡下的, 分明夠累了,早八晚五折磨出來的生物鐘還是準時叫醒了一半意識,另一半, 是響在枕邊的手機來電。
透光的窗簾不知何時拉緊, 黎也匆匆一瞥又將眼睛埋進手指縫間, 她身上被仔細清理的很乾淨, 沒有異感, 鼻腔裡卻似是彌滿儲存了那種味道, 久久不散。
她動一下身,想去拿手機, 大腿根還有股火燒的痛感,腰腹僵麻——洗手檯那次做得狠了, 撞到不少地方,大半夜還被他撈起來拿手機燈照,他想給她抹藥,被她一腳蹬下床,說別煩她睡覺,他氣得騎跨上來摁著她抹。
那些部位現在還疼著,緩和時,就把電話耗去了十幾秒,等她再伸手,卻是撈個空, 電話響鈴也滅了, 睜一隻眼縫, 看見靳邵神一樣地早起出門, 鬼一樣地無聲摸回來,有模有樣舉起她的手機擱放耳邊, 要不是電話裡的親切問候,她都忘了今天是“工作日”。
對方是cb的活動策劃,臨時換改,什麼都要加急,自然來催一下進度:“喂黎老師呀,我們那個文案交付期限是截止到……”
黎也隱約聽到字眼,想爬起來讓他拿手機,還沒開口,就見這人直愣愣盯著自己,然後對著電話裡的員工交代:“之前不是有兩樣備選,她明天交不上來,就把那個掛上去。”
“啊?那不是開會批過……等等,”小員工第一想法是打錯了電話,“什麼東西?”應該是確認了一下,第二反應回味了剛剛那句話,第三秒,cpu超載負荷,電話沉寂下去。
這會兒,黎也已經拉著睡衣肩帶起身,站床上,比靳邵高出一個頭不止,在他回答電話裡唰地喊出的一聲“靳老闆”之前,接了手機,冷漠、簡潔,一個字不多餘地答:“行,晚點發你確認。”
電話一掛,訊息轟炸也緊隨其後,黎也丟開手機,踩下床,溜了一眼罪魁禍首,踹他一腳走開,他眼睛從左到右地跟著她,肩頸,前胸,所見的白膚上全是戰果。
他喉結滾動,有過更深層次的接觸後,連佔便宜都會明目張膽,到門口捏了一把她的腰,說:“你還有勁兒?”
黎也沒勁搭理他,敷衍地有氣無力:“有勁兒賺錢。”
進了衛生間,後邊的人跟到門口,“我給你錢。”
“哦,那不就是——”她回頭,口型開了個“p”,讓他拉下的臉憋回去了,附帶一聲:“閉嘴。”
黎也噗嗤一下笑出來。
兩人相處模式又找回一絲熟悉的默契感,不用開口講個清楚,分個明白,其實思來想去,他們從前也沒說明白過,稀裡糊塗地開始,稀裡糊塗地結束。
靳邵斜倚在門邊,盯著黎也背對自己洗漱,突然發現,時間和人腦都是很驚奇的東西,他一個不長心的人,昨天的事今天忘,偏偏隔了這麼多年,他看著黎也從起床到洗漱,每個表情動作習慣,都能在記憶搜尋與之相同的畫面,甚至細節到她刷牙會先斜著刷右腮那邊。
盯著久了,黎也當他是變態,出去時多看了他兩眼,第一眼是他一大早起床不僅趕著北京地獄級的早高峰回去給自己換了套衣服,還買了份早餐送來,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