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被扔在這裡,像個傻逼一樣等她。”
她想笑,但這個表情笑得太難看了,麻木地抓著他的手臂滑下去,他也順應地下蹲,歪頭看她的臉,像在確認她真的沒哭,但一副失魂樣子還不如哭一頓。
不像發洩完終於平靜、解脫,而是把難過的東西埋進更深的地方,填土,壓緊,連呼吸都是虛弱的,安靜地如一片枯樹落下來的殘葉,失去生機。
黎也坐在最後一級階梯上,閉眼,再將臉都埋進掌心裡,靳邵凝了凝神,去撿手機,又點上一根菸,陪她坐著。擱在一邊的手機聚起光亮,倆人都陷在幽深的暗光裡。
“我都記不清我媽走了多少年。”
黎也聞聲看他時,他將腦袋低下了,頂著沉甸甸的話音,極不自然地張口說那麼些話,“也,想象不出她現在長什麼樣了,家裡只有她和靳勇的結婚照。”
“但我挺想再看她一眼,一眼就行。”
他不習慣,實在沒有什麼分享欲,都這麼過來了,回首往事也顯得自己有病,吐一個字都硬頭皮。
黎也淡淡看著他,心慢慢靜下來,階梯逼狹,他們貼挨著坐,視彼此為靠實的臂膀。
有些執念很可悲,但不一定是壞事,像他這樣說:“這個世界太大,有些人找不到,就只能等。”
那個破旅店,開得人見人笑,他盡數收下,盡數作耳旁風,黎也也好奇為什麼,卻又隱隱猜到過,直到今天從他嘴裡聽到。
是,為了等。
讓她能以任何身份踏進這個家。
“但她不會回來,我知道。”
撥出的煙霧往前衝,消泯在半空,醇厚、伴有淺淡苦澀的菸草味融在吸進鼻腔裡氧氣中,“她現在應該過得挺好,我就是她人生一段汙點的證明,是她可能都不會想起的人。”
黎也看出他早就釋懷,心裡有定數,堅持到現在,不是因為依然期待,他說:“還是得有個心靈慰籍,不然人還怎麼活下去。”
心理慰藉,自我催眠,確實也是這樣。
人總要給自己一點盼頭,虛構的也好,不然這條路那麼長,那麼難,要怎麼走下去才好。
黎也一直覺得,和秦文秀無論相隔多遠都有一條線牽著,她在臆想中不斷為這條線加粗、加固,讓它看起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