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坐著和她爸打電話,時而瞟一眼陽臺的背影。
秦磊常年在外,但秦棠跟他的感情羈絆反而是更深的,秦磊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也是真的愛女,過節就是回不來也少不了通話,聊到了陳蘭靜,說節日給她打了一筆錢,讓她帶兩個孩子吃頓好的,又問陳蘭靜在哪,讓把電話遞過去。
秦棠抬頭正好看見黎也打完電話從陽臺出來,捂著手機拿遠,悄聲問黎也:“我爸問起我媽了,說什麼?”
“說她有事出門了。”
秦棠照做,秦磊再問到黎也,想跟她說兩句,秦棠直接把電話遞給黎也。
黎也得心應手得多,答的話都訓練過似的官方又挑不出毛病,她藉機還問了秦文秀的近況,“她還在那個廠裡做嗎?最近還好吧。”
而秦磊一聽,彷彿很是訝異,“她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秦磊語氣忽然凝重:“她早就不在我這邊了,居然還瞞著你?”
“不在了?”黎也略遲鈍,雙手都捂住手機,背過了身,微微有點顫。
那邊訊號卡頓般,她又問了兩聲,秦磊大概還在工作環境,電話裡有喧噪的機器運作的聲音,有同事喊他,他回頭應聲,“誒好——小也?”
聽到叫自己,黎也又提起耳朵。
秦磊說:“晚些我再回你電話。”
“……”
“好。”
秦棠坐直身子,狐疑地看她一系列不對勁,好奇要問時,這通電話就告一段落了。
“說了什麼嗎?”秦棠接過手機,這麼問。
黎也搖了搖頭,卻顯然不在狀態,像神遊,去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看到秦棠遷延觀望的樣子,再走回去,移開話題。
“你媽沒打電話給你?好歹是過節。”
秦棠說:“中午我打給她了,問她回不回,她說過段時間,又跟我說涼蓆下放了錢——哦對!”
秦棠自沙發一躍而起,拖鞋都沒穿,進房間拿了兩百塊給黎也。
“幹嘛?”
黎也沒接,秦棠就塞她兜裡,“你自己也沒多少錢吧,這段時間買菜什麼的都你出的錢。”
她也不是那種會多說矯情肉麻話的人,她有點什麼都寫臉上,表現在行動上,可能至多也是像現在這樣,縮回椅子裡,低著頭悶聲悶氣一句:“謝謝你肯管我。”
黎也眨了下眼,沉吟不語,手伸進兜裡,摸到那兩張皺縮的百元,指骨蜷了一下,隨後轉了身,秦棠看她走到了玄關換鞋。
“你去哪兒?”
“有點事。”
-
姚望那個死腦筋,好好的妞泡著泡著跑去玩遊戲機了,讓女孩們索然無味,還得李聰迴歸帶她們玩盡興。
倆人在外頭玩夠了進去的時候,靳邵剛好再坐起來,球桌有人喊他,他聽見,也不應,走神,寬展沙發就他一個人,空出了位,馬上就一道曼妙身姿搖曳過去。
李聰眼睛都直了,姚望拉他拉不動,兩人一致看戲,兩條大白腿晃到沙發前交疊落座,靳邵挺起身揉眼,對旁邊的人不為所動,視線再清明,就見唇下遞來一支菸。
入夜,檯球廳這地方少不了各色男女齊聚,說正經也正經,不正經也就這麼回事兒,有意的,什麼場所也只是遮羞布。女的盯了他很久,從他在桌球檯跟人對打遊刃有餘開始,卻一直興致缺缺,對誰都冷冰冰,難搞的樣子。
這條件的擺在哪都是獵物的存在,前邊兩三張在玩斯諾克的球桌暫停休息,男女目光投向一邊,交頭接耳,打著什麼賭,接著看見沙發上的男生歪頭銜住了煙,這邊則掀起一陣壓低的呼聲。又見他拒絕要火,自個往後一靠,仰脖,凹起的喉結滾動,一手摸兜掏火機點上,醇濃的霧氣自齒間往上溢,模糊面廓,既頹喪又性感,別說那個就坐在旁邊的受不了,後邊在看的女生都捂起嘴臉紅心跳起來,他往那一坐就沒法讓人忽視。
被拒絕也不叫人氣餒尷尬,女孩穿小背心牛仔短褲,身材火辣,臉蛋卻純得瀲灩,和其他人比,她是最漂亮,最能推得出來拿得出手的,就算搞不定這個人,也忍不住好奇,盯了他挺久。
他煙抽去一截就找手機找到沙發另一角,手機剛開機,最先摁到來電頁,落在幾條未接,眼神變化值得深品,或深或淺,卻絕不是面對他人時的冷硬,在按鍵上無厘頭地點兩下,又扔回一邊。
“你不會是跟物件吵架了,出來找樂子吧?”女孩對他說每句話都捏了嗓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