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裡,另類,且有逼格。
她笑了下,退出介面,撥號留了個號碼,“我沒別的聯絡方式。”
遞回去,他先播通到黎也這裡來,床上的手機通了, 她迷惑笑:“還要確認?”
他摁斷, 一本正經:“怕你跑路。”
“……”
黎也繞回去整行李, 靳邵就站她床邊, 看手機,介面應該翻回去了, 盯著她主動發出去的兩個字,靜了些會兒,看她,她頭也不抬,像洞明他的想法,笑說:“怎麼,不是你本來想回的嗎?”
他撇著眉難以理解:“你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怕。”她接的很快,翻出日用品都扔床上,最後在布袋裡掏出從陳蘭靜那順來的三件套,站起來先看靳邵,面上全然無所謂,和她剛脫口的“怕”字挨不著邊,恝然問他:“所以呢?我會死在這裡嗎?”
開了窗,那塊像個小型風扇呼啦啦躥風,還有聲兒,在這樣緊密又安靜的氛圍襯托中,他抱臂,朝她走,停在展開的箱子邊,黯啞的聲音笑著對她說:“你死不了。”
黎也盯他須臾,也笑,三件套甩被褥上,交拍雙手,看一床亂糟糟從哪開始收起。
靳邵收起手機,在她轉身時問:“吃不吃夜宵?”
她摁亮自己的手機:“現在?”
“現在。”
“才幾點?算不上夜宵吧。”
隨便夜不夜宵的,他就說:“我餓了。”
“店不開了?”她問他。
他還是那句回覆:“本來也沒幾個錢掙。”
黎也腳提挪開箱子,讓開條道走近他,笑問:“那你又哪來的錢花?”
他先走在前面,甩了句語焉不詳的:“你猜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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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西街道就撐起整個城鎮的熱鬧,天色一暗,五彩燈散落,露天排檔誇誇其談,餐飲店氤氳繚繞,街頭的車響到街尾。摩托開進街裡,一個大拐穩當停在家土菜館門口,插進逼狹車道。
黎也先下車,自己摸索著摘頭盔,他兩腳落地,跟後跨下來,見她費勁,上前想怎麼給她戴的怎麼給她摘,啪嗒下,開了,扔回他懷裡。
“你臉比我還小?”黎也撫著捂得有點燙的下頜,打量起他。
他把頭盔掛回車頭,“怎麼?”
“我戴著緊。”
“正常。”
“?”
靳邵叉著腰,一邊看附近餐飲店鋪,笑回她:“我給你縮緊了點。”
黎也黑臉,“為什麼?”
“怕你死了。”
“……”
西街是個好地方,黎也在這目前為止見過最好的綠化,風浪洶洶,對排錯疊的香樟樹簌簌作響,爬山虎掛滿漆牆,葉子落在雨後生滿苔蘚的石磚。在街道霓虹裡穿行,燒烤啤酒的香氣從各家店子溢位,充盈煙火氣的排檔小攤放歌縱酒,孩提們圍在門前分享零食玩具,小手裡的泡泡膠捲得那樣圓,吹得那樣大。
沿著小街小道,靳邵走得靠前,手機裡回覆完訊息,看黎也,她認真在用眼睛酌選地方。
“想吃什麼?”他問。
“都行。”她沒空著肚子出來,半飽不飽,“你在這不比我熟?沒推薦的地方?”
“吃慣了都差不多。”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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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了。
“……”
“你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還敢招人?”
倆人一路逛著快走到衣鞋店的區域,黎也腦子裡合計著往回走就近找個地算了,聽見他聲音時,先看見他朝她晃著的手裡的手機——指的是剛才她和她媽的對話。
黎也當時回他是情緒上頭,事後再被明晃晃提起,還氣,又能壓下去不溢於言表,“你還真偷聽。”
他聳聳肩,很無辜:“我大大方方站在那。”
這間斷拉的很長,她攢著什麼話,又看向深邃的黑著的天空,開口,眼睛是不聚焦的,話是不走心的:“我都落到這兒了,還在意什麼?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弄死?”她笑了下,沒說了。
從這裡,一直綿延到無盡的穹頂,風是潮的,呼吸的氧氣是潮的,走過的路也是陰溼溼把人心情往底壓,在這樣容易把人困進去的氛圍和話題裡,他放鬆了嘆了口氣,說行了:“到頭了,往回走吧。”
恰恰在無形之中特別合適對應上的,像勸導的話,雖從這人嘴裡出來絕不是那麼回事,她愣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