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操場那頭的人。
愁雲慘霧,飆風呼啦啦地灌,很遠的地方有悶雷響,黎也脫下的外套扔在草皮上,再看都不知吹向了那裡,被馬尾拍砸得煩,半道慢下步子來拆了,草草扎個低丸子。
側邊籃球場上,些個翹課的男生激烈對打,嚴厲些的老師路過訓話,就有人冒頭野調無腔地笑喊“籃球隊的”渾水摸魚。
跑道旁,香樟樹的陰翳下坐了個人,手裡不是老一套的叉燒包套餐,抓了個捲餅,啃完了接球上場,聽見誰流裡流氣對跑道上的姑娘吹哨,飄飄斜視,姑娘正也看他,喘個氣兒就加快速度越過這片。
“邵兒。”李聰拋完球跑人跟前,拍他肩膀叉腰,跟他目光一齊向著跑道。
“跑幾圈兒了?”話是靳邵問的。
從他坐下吃早餐開始跑,跑到他手機裡的塞班遊戲過了幾局,早餐吃完了還在跑,這姑娘還挺較真,一步沒走,愣是跑下來了。
“沒數。”李聰說,剛才獻殷勤過去遞水,陪跑了大半圈兒,遭盡冷眼屁顛屁顛回來打球就沒注意了。
靳邵無言拍開他搭來的手,他又湊近,低語說:“一會兒,你找簡餘曼說說唄,以後少找她麻煩,別我還沒泡上,先讓人姑娘待不下去了。”
“你沒長嘴?”
“我說管用還找你嗎?”
靳邵睇他眼,他下意識護腦袋防被揍,人壓根不惜得理,拍著球上場去了。
計到第七圈,將路過籃球場時黎也慢過一回,放遠目光,看見從衛生間方向舉步生風走過來的,本該跟她一塊兒受罰的簡餘曼。
天崗沒有那麼絕對的教育準則,交了錢就給份學上,吃死工資吃到老的教師,沙裡淘金的學生。老實的往往最好拿捏,壞學生一般人生怕惹,老師也不願管,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服管,管不到。
簡餘曼過來是揹著處罰的,一圈沒沾,無所顧憚,看傻逼似的看會兒黎也,到籃球場跟人溜了會兒球就上廁所去,回來坐在靳邵剛離開的位置,繼續看。這才是她來的目的。
場上有球入筐後蹦躂到場外,碰在簡餘曼腳邊,她捧起,隔著跑道,李聰拍手準備接球。
她蓄著力,李聰喊她,她不應,偏偏等了少刻,不遠的人拖著慢跑至眼前,瞄準,脫手,進而撲空——黎也後仰退步,籃球從身前越開,彈向內圈,被李聰小跑兩步來接住。
連續七圈唯一一次的停步,黎也緩著粗氣,看眼發徵的李聰手裡捧的球,轉向簡餘曼,“沒完了?”
球場戰局暫停,大夥蹭著肩八卦臉,數雙眼睛飛過來,見到簡餘曼上前一步,只有李聰忙把球丟給別人,越過去兩步,喊了聲曼姐,簡餘曼餘光都沒瞥給他。
向黎也丟句挑釁:“停下來幹什麼?接著跑啊,這不還沒完呢嘛。”
風更大,壓垮樹梢,雷聲滾得更近,頂著碎髮凌亂一張臉,黎也靜靜看著她,僵持。
李聰又喊了聲,簡餘曼唇角下壓,給個眼神兒,伸指頭點向黎也,哂笑揶揄他:“你眼光不行啊,看上這種跟秦棠一類的爛貨色?”
攻擊力很強,一箭穿仨,周匝瞬息噤聲,在這句“爛貨色”之後,都去盱衡後邊杵著沒動的靳邵,沒表情,眉毛都沒抬一下,就這晃眼後,陣陣譁笑嘲謔衝著李聰去,完了誰呼吼聲:“這話可別讓秦棠聽見咯!”
黎也目光轉投,在李聰身後,又隔了兩三個人的位置,靳邵雙手抄兜,似一尊佛,百無聊賴立在那,簡餘曼也一併看去,視線相接到不知哪個人的時候,這尊佛總算動了動微表情。
“你對他有意思?”
簡餘曼迅即收眼,黎也說完,捉到她眼底一絲疑頓,擺譏訕情態反問:“秦棠也是爛貨色,那你是什麼?”鼻腔裡輕哼了聲笑,描摹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他看得上秦棠都看不上你,你嘴巴那麼髒,是嫉妒?”
五班教室此時此刻正如炸起的一灘熱油, 有人大喊句“打起來了”,有事的沒事的,幾乎整個班的學生都統統站起, 無視早讀, 擁擠到窗邊, 這個動靜一連鬧了幾個班, 轟動了幾個老師, 不計其數的眼睛至窗外觀看戰況。
不清楚誰先動的手, 兩兩互毆,除卻頰側被扇紅的巴掌印, 黎也一直在佔上風,簡餘曼一頭散落的飄逸長髮遭大殃, 往下拽,身子壓得曲彎,脖子掐得缺氧,只能吹鬍子瞪眼,長指甲不斷攀著黎也脖頸抓刮,抬腳要踢,直接被拽著頭髮往邊上甩出幾步倒下
無人幫忙,想勸架的圍在一邊無從下手,靳邵沒離開球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