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輕笑一聲,“怎麼進不了宮?”
東光郡主撇撇嘴,母親說表哥性子陰狠,她進了宮沒什麼好下場,讓她找個世家公子嫁了,長公主府可以替她撐腰。
之前也吵過鬧過,憑什麼三姐姐可以嫁進東宮,她不行,可後來跟著母親去了一回詔獄,便歇了這心思,她骨子裡畏懼表哥了。
而且,沒多久三姐姐就死在了東宮,母親派人去查,是那些世家女滅的口。
東宮的水很深,表哥還那麼淡漠,她可不想死了。
思此,她在蘇錦的臉上打轉了幾圈,是個美人胚子,懷了孕還這麼美,上天像是在格外眷顧她。
“你的命真好,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有很多,京城裡的世家女也都不遑多讓,你怎麼就入了皇帝表哥的眼?”
蘇錦一頓,沒有說話。
“你說話呀?你怎麼勾的皇帝表哥啊,他性子那麼冷。”
冷嗎?天天脾氣那麼大,跟吃了炸彈似的,蘇錦不想聽到關於東陵璟的任何事,任何話,閉上了眼不搭茬。
“真是討厭。”東光郡主氣的跺了跺腳,“你肯定是使了什麼妖術,妖妃。”
“妖妃?”蘇錦想笑,嗤了聲,“我要是有妖術,第一個先毒了你。”
東光郡主喉嚨一哽,瞪著眼不想理她了。
蘇錦看著她圓溜溜的眼睛,扯了扯唇,剛想說什麼,就見外頭的婢子站在了珠簾外,“姑娘,婆子們都來了,夫人喊你過去看看。”
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蘇母給她找了接生的穩婆嬤嬤,把房間需要準備的東西都給備好了。
蘇錦扶著肚子站起來,一旁氣鼓鼓的東光郡主見狀扶了她一把,嘴上不饒道,“在皇宮裡生子多好啊,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御醫嬤嬤。”
“要是個皇子,那可是皇帝表哥登基後的第一個長子,是要辦隆重的卜選射禮,占卜祭祀宗廟,應該會在南郊舉行---”
蘇錦不想聽她一直唸叨那個狗皇帝,隨意岔開了話題,問起了她成親的事。
一提這個,東光郡主話就更多了,說得她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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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東陵璟最近幾日都沒睡好,御醫開了安神的香在殿內燃著,夜裡才睡了個安穩覺。
天已經黑了,朱雀剛把蘇錦在府裡的情況說了,殿內就一陣沉默。
沒想到娘娘在府裡住的挺舒心的,整日裡不是去逛戲園子就是遊湖耍玩,像是真把陛下給忘了。
陛下也是個硬脾氣,就是不肯服軟,明明心裡想得要命,偏要折磨自己。
朱雀心底瞎想了幾句,聞著這殿內的薰香味,屏住了呼吸。
聞的他都想睡覺了。
東陵璟斜靠在軟榻上,手揉著額頭,昏暗的燈火下,看不太清表情。
“金池園?”
“下午的時候去的,看了遊園嬉冰,現在去打馬球了。”
“出去。”
朱雀退下後,東陵璟閉著眼在軟榻上小憩了會兒,腦海裡揮之不去的身影惹得他根本睡不著,睜開了眼。
東陵璟打出生起就是尊貴的太子殿下,未及冠前就手握幾十萬肅北大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來就不會給任何人服軟,獨斷專行慣了。
可遇到了蘇錦後,被她哄騙欺瞞,掌摑他,拿刀刺他,還給她服軟了好幾回,他都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忍。
想到那日她決絕離開的背影,想到她離開他過的瀟灑自在的樣子,五官晦澀陰鬱。
金池園就在皇城裡,是京城貴族公子哥們經常去的地方,打馬球的校場離的戲院很近。
夜已經深了,蘇錦從帳內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站在野豹林外圍場的男人。
可能是太熟悉了,只是一眼她就認出來了是誰。
穿著一身黑色常服,身量很高,樹影枝葉隨著夜風拂來,深深淺淺的光影掩映在他身上,卻蓋不住他的氣場。
她抿唇,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裡,掉頭就想要走。
“站住。”
熟悉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帝王壓迫,她腳步一頓,下意識的駐足。
“見了朕就跑,就這麼不想看到朕?”
蘇錦不知道是不是受肚子裡的孩子影響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從心臟處傳來,她冷著臉沒有說話。
東陵璟貪婪的看著她,目光定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走近,“用藥不成,就想騎馬摔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