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說?!”
清冷的聲音鑽入耳膜,他的表情極其冷漠,好似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同床共枕了這麼久的女人。
崔寧顏痛到要窒息,鮮血從她的嘴裡吐出,嘴唇動了動,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鮮紅的血帶著腥味溢了崔瑜滿手,他轉動了一下刀柄,緩緩將尖錐往裡。
“啊---”
她頓時忍不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弓起,張嘴又溢了滿口血,吐在了他月白色的長袍上。
崔瑜斜睨看過來的眼神很平靜,“詔獄後面有機關冢,死在那兒的人多如牛毛。”
崔寧顏痛的快暈過去了,有氣無力的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
他側耳靠近了些,兩人距離貼近的那一瞬間,她眼前一黑,頭倒在了他肩膀上,身子也無力的靠了過來。
四周很寂靜,密室裡沒有其他的人,幽暗的燈光照著冰冷潮溼的暗房,崔瑜看著倒在他懷裡的女人,半晌沒有動作。
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不然的話滿盤皆輸,崔寧顏渾渾噩噩的想著,最後痛到真的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關在牢房裡,明亮的月光從高高的天窗射了進來,照著她躺在枯草堆裡的身影。
三更的更鼓聲穿過厚重的宮門傳入耳朵裡,崔寧顏痛到動不了身子,視線緩緩下移,看到了滿是鮮血的身體,傷口也沒有處理過。
她艱難的蜷縮著手指頭想要動一動肩膀,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要將她撕扯開來,難以言說的痛楚逼得她眼角滿是淚水。
不處理傷口,她就再也提不起刀,會成為一個廢人,被拋棄的棄子。
能想象到的後果讓她蒼白的面容更加悽楚,她扭頭看向牢門口,似乎是在期盼著有人出現。
崔瑜已經不信她了,救蘇貴妃的任務讓她一年的努力全白費了,她需要換身份,改頭換面。
可現在已經沒人能幫她了,她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逃離。
絕望的窒息如同無止盡的深淵將她吞噬,崔寧顏閉著眼睛,腦子裡一閃而過如意的臉,不行,她不能死,不能就這樣死了。
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凝固住了,空氣中有細小的灰塵不斷的揚起,讓傷口流出來的膿血火辣辣的疼。
老鼠爬過草叢的聲音咔擦咔擦的響,崔寧顏拖著身子爬過枯草堆,手拍打著牢門,嘴裡發出艱難痛苦的聲音。
“崔相---我要見崔相---”
看守牢門的侍衛看到人醒了,給旁邊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人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出去。
崔家要和白家聯姻,崔瑜一大早就被叫回去準備成親的東西。
為了緩和兩人的關係,崔夫人讓崔瑜帶著白婉若去了荷塘遊船。
四周遊玩的船隻都是京城貴婦人們的小船,十里風荷掩映於青天碧水裡,零星碎語的聲音隨風飄來,侍衛遠遠的就看到了長身玉立的相爺。
一身月白色長袍,芝蘭玉樹,長眉入鬢,模樣生的猶如天上謫仙,就是性子太冷了,容貌再怎麼清絕小姑娘們也都是遠遠的看著,沒人敢上前去。
他坐了一艘小船過去,靠近了人,“相爺。”
白婉若正坐在船篷裡煮著荷花茶,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掀起簾子看去。
離得有些遠,聽不清在說什麼,只能看到男人衣衫飄飄的素衣廣袖,她豎起耳朵想要仔細的聽,卻對上了男人轉頭看過來的視線。
“你先在這兒玩,公房有事我先走了。”
說罷,崔瑜直接上了另一艘船,只留下愣愣杵在原地的白婉若,緩過神來,她氣得拽緊了帕子,崔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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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已經待在蘇家有半個月了,她和東陵璟顯然是在冷戰,誰都沒有低頭的意思。
有著蘇母的照顧,她懷孕的日子也沒那麼苦,就是族裡的人聽說了她回來後,給蘇父施壓,想讓她給皇帝低頭,免得連累了家族。
蘇錦的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脾氣越來越大,當作聽不到,整日裡待在屋裡。
蘇母自然是不逼她的,在瀾園的日子過的還算愜意。
“哎,你這肚子裡懷的是男是女啊?”東光郡主好奇的摸著她的肚子,“這要是男孩,可是皇帝表哥的長子啊。”
蘇錦聞不得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現在她每次來還得遷就她,穿的素不拉幾的。
可母親讓她和蘇錦好好相處,她只能軟下臉面來找她玩,好在這女人還算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