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沒聽出他什麼意思,心裡惦記著楚青越的身體,不耐煩跟他在這兒耍嘴皮子,“六爺只要不來說一些有的沒的,我會好好醫治行知,給你解毒。”
“折磨了我這麼多天,就這麼算了?”
不是你自己樂意的嗎?
“你不動手動腳,也沒這事,六爺要是還不長記性,就繼續別睡覺了。”
一個領兵的大帥,常日裡不能睡覺,戰場上的豺狼虎豹都能吃了他。
東陵寒連著幾日沒能睡著覺,確實困得快要席地而睡了,看她又去熬藥了,掀開大帳走了進去。
“怎麼了,沒睡好?”
秦洛知道了內情,笑話他,東陵寒懶得跟他耍貧嘴,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安分養傷,老子不想明天就給你準備棺材。”
楚青越神色淡淡,“無礙。”
“能走了?那晚上就動身回營。”
出來了這麼多天,各地傳回來的戰報快要摞成堆了,西夜傳來了訊息,遭到了魏軍的攻擊,他懷疑是東陵璟已經趕來北疆了。
“如果東陵璟真的來了北疆,那他不就是死路一條?”秦洛不敢信一個皇帝敢這麼不顧性命,那可是坐擁萬里江山的皇帝啊。
東陵寒提起這個皇兄,臉上就沒平日裡的嬉皮笑臉了,眼神詭譎。
“我那個皇兄,戰場上殺出來的狠角色,善詭戰,莫說是到了你的地盤,就是闖進了國都,能不能殺了他也不一定。”
“我去西夜,只要將大魏皇帝來了北疆的事傳出去,想殺他的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蘇錦端著藥膳粥站在帳外,聽到了秦洛的興奮聲,低垂著眼皮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東陵璟一登基就收復燕北,派軍駐紮鎮壓各個藩王,隨後就開啟燕北關口,派兵直搗北疆三十六族,拿下了北疆大半的江山,導致北疆各地生靈塗炭,苦不堪言。
北疆各族常年內戰,就因為大魏的攻打,開始同仇敵愾,他這個時候來北疆是找死嗎?
“阿錦,是你嗎?”
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蘇錦收拾了一下表情,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楚青越的毒暫時被壓制了下去,蘇錦這幾日每日都給他熬藥研究病症,看起來比剛開始的情況好多了。
東陵寒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她嫋嫋走了過來,笑道,“皇嫂整日裡給他做吃的,什麼時候也給我做啊,我也中毒了。”
楚青越蹙眉,還沒說話,就聽見蘇錦應了,“好啊,正好還有一碗,六爺想喝,我給你端來。”
“這麼好心,不會給我加什麼奇奇怪怪的藥粉吧。”
他明晃晃的帶著笑意看她。
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楚青越低垂著眼,攪著碗裡的湯勺,沒有說話。
“六爺不放心,可以不喝。”
她語氣不太好聽,東陵寒像是沒看到她的不爽,唔了聲,“那就麻煩皇嫂了。”
蘇錦看他真要喝,頓了下,親自去了小廚房給他把粥端了過來,“六爺慢慢喝。”
東陵寒戲謔的笑著看她,將藥碗遞到了鼻子旁聞了聞,嘖道,“好燙。”
說著,就拿著藥碗跟還沒開始喝的楚青越換,“咱倆換換,我等不及要嘗一嘗皇嫂的手藝了。”
“---”
“六爺這是怕我放什麼毒粉嗎?”
“哪兒能啊。”東陵寒一把奪過楚青越手裡的碗,笑得得意,“我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嚐嚐了。”
楚青越看著手裡換來的碗,下意識的看向冷著臉的蘇錦,那眼神似乎再說:這碗能喝嗎?
蘇錦,“---”
東陵璟確實已經到北疆了,此時就在西夜族的一個城鎮裡,距離朔尾關很近。
朔尾關是朔北最重要的關卡,阻擋了十幾萬的大魏軍馬,肅親王在北疆征戰了這麼久,也沒能拿下朔尾關。
而且,最近的幾場戰事他屢屢吃敗戰,東陵璟一來了北疆,就召見了他,當天夜裡出來就受了軍棍。
“你這個犟脾氣,敢給陛下使臉子,不要命了。”陳景楨站在半陰坡下,看著這兩日心情一直不好的兄弟,無奈的忒了一句。
顧昭南膚色是硬朗的古銅色,濃眉劍目,鼻如懸膽,唇若刀裁,此刻他面如沉水,將脾氣不好寫在了臉上。
知道他是個沒心眼的,陳景楨勸道,“那孩子落都落了,你要怎樣,還真能跟她和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