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能感覺到自己被放到了坐榻上,頭靠著軟枕,沒一會兒,男人就在她身前坐下,輦車調轉方向往東宮的大門駛去。
可能是喝了一碗藥,渾身沒那麼燙了,她蜷縮了下身子,下一秒,一隻大手覆上了她的額頭。
“醒了就起來。”
涼淡的聲音徐徐的鑽入耳膜,蘇錦裝死躺著,沒有睜眼。
她不想起來演戲應付他,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帶進宮折磨。
東陵璟垂下眼皮子,看她不動彈,也懶得多說,靠著身後的腰枕閉目養神。
回到東宮已經是很晚了,蘇錦剛要醒,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回了長宣宮。
她聽到了宮人的聲音,感覺自己被放到了榻上,想了下,還是沒有睜開眼。
東陵璟到浴室去洗漱了,李嬤嬤看了眼臉頰發燙的人,給她把鞋襪外裳脫了。
殿內四角燃著燈,有宮人將薰香爐裡的香料挑了出來,寂靜的垂首候著,看到男人沐浴完出來,這才弓著身關門退下。
“還沒醒?”
李嬤嬤聽到問話,停下腳步,跪在地上,“娘娘身子發燙,不知為何膝蓋也青了,後背還有一些小刺,奴已經給上過藥了。”
“下去吧。”
門被關上,東陵璟隨意走到了床邊,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
身上忽然一涼,蘇錦渾身打了個哆嗦,這個沒人性的狗太子,不知道這樣會病上加病嗎?
男人身上只披了件長衫,身上還有沒擦乾的水珠,順著緊實的肌肉線條往下淌,流到了她滾燙的肌膚上。
她能感覺到他在她身上逡巡的視線目光,後背都不禁起了小疙瘩。
東陵璟嫌棄她身上發了汗黏糊糊的,撥開她的頭髮撩至臉後,“起來去洗洗。”
蘇錦不想去洗,在皇后宮裡換衣的時候洗過了,她現在是出了汗,蒙著被子睡一覺溫病可能就退下去了。
見她不搭理,東陵璟滅了燭火上榻,將她箍在了懷裡。
蘇錦一怔,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的睜開了眼,手抵在了男人的胸前。
“殿---殿下。”
她的語氣軟綿綿的,漂亮的眼睛裡覆著一層水霧,眼角瀲灩,聽得他心頭有些燥熱。
“肯醒了?”
“臣妾頭還有些疼,暈乎乎的,太醫說,出了汗就好了,妾想蓋著被子睡一夜。”
她氣息灼熱,撥出來的熱氣撲灑在他的胸膛上,帶著瘙癢,他覷著她的眼神漸漸暗了下去。
蘇錦困的想睡,手朝後拉著被子想要蓋住自己,可耳邊傳來了男人粗重的喘息,緊接著溫熱的氣息覆了上來。
“出個汗還用蓋什麼被子。”
“唔~”
這個禽獸,她都病了,還要折騰人。
蘇錦偏頭想要躲開,卻被他扣住了腦袋,不等她反應,就探進她的嘴裡糾纏親吻,尾音很快消失在了纏綿的深吻中。
窗外的月光高高的掛在枝頭上,柔軟的被子被他撐起,蘇錦眼前一片黑暗,身體蒙在被子裡,熱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被關在暗房兩日的憤怒與恨意幾乎是一瞬間充斥了上來,本就是受他所累,身上遍體鱗傷,回來還要這般欺負她,根本是沒把她當人看。
難受的情緒攀藤牽絲緊緊的將她纏繞住,她眼尾滴著淚珠,渾身沁滿了汗。
當初若不是聖人賜婚,她這輩子都不會跟東陵璟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有牽扯。
這東宮就是個吃人的牢籠,她當初就不該回京,也不會被皇家選中嫁給他,掉進這些無休止的爭鬥裡。
她不喜歡他這樣兇殘如餓狼的男人,討厭他喜怒無常的陰暗性格。
更怕的是他會對她溫柔體貼,出手幫她,又能翻臉無情,將她棄之敝履,隨時將脖子掛在刀鋒之上,稍有不慎就會萬丈深淵。
這樣的日子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看他的心情過活。
東陵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身上的體溫在升高,全身又熱又軟的。
蘇錦感覺自己的頭好疼,在被子裡待的太久,呼吸有些不順,‘東--東陵璟---’
東陵璟坐上東宮儲君的位置這麼多年,還沒有被人直呼過姓名,驟然聽到她沒大沒小的稱呼,抬眼。
黑暗中,她臉頰滾燙,雙眼迷離,身子扭來扭去的掙扎。
“殿下,我好熱,喘不上氣來了---”
“出了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