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沒留飯,笑著道,“明兒南越國的使臣就要進京了,你和你四弟緊著些,莫要讓你父皇操心。”
東陵璟隨口應了聲,可剛一轉身,身旁的人彷彿是站不穩了,直接一頭暈倒在了他懷裡。
男人身上的酒味芳烈刺鼻,蘇錦埋在他懷裡,嫌棄的捂了捂鼻子。
東陵璟摸到了她身上滾燙的面板,一掀陰翳的眼皮,看的常嬤嬤立馬跪倒在地上。
“殿下息怒,娘娘是在佛堂謄抄經卷,老奴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暈倒?”
皇后輕咳了聲,“太子莫急,來人啊,傳御醫。”
御醫來的很快,看到被放置在小榻上的人,忙走過去懸絲診脈。
知道人沒暈倒,他也不多嘴,恭恭敬敬的做著自己的本分。
蘇錦手上有些小刺,已經被挑出來了,御醫沒離近了人看,也不會去查娘娘們身上的傷勢,自然不知道身上的淤青軟刺,只查出來了是風寒病症。
“娘娘身子弱,這寒氣入體,便著涼了,殿下放心,老臣去開藥方,服幾貼藥下去,出了汗,就無礙了。”
東陵璟坐在榻邊,注意到了蘇錦手上細小的傷口,看了眼她發燙的臉頰,眼神意味不明。
皇后涼涼開口,“跪一會兒就得溫病了,這蘇側妃好嬌弱的身子。”
怒意和殺心驟然升起,在體內陰嗖嗖的流竄,東陵璟那張薄情寡義的臉上帶著少有的陰暗,“來人。”
外頭很快有侍衛闖了進來,“殿下。”
“把這幾個老刁奴拉下去,用鋼鞭抽斷他們的皮骨。”
此言一出,震驚了玉華宮的所有人,皇后面色一變,“太子,這是何意?”
東陵璟絲毫沒給她面子,拿起桌上的水壺直接砸到了常嬤嬤的腦袋上,“敢對孤的愛妃施虐,你活膩了。”
常嬤嬤疼的哎喲叫了一聲,頭上鮮血淋漓,卻不敢動彈,只能求饒。
“殿下息怒,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啊,實在不知道娘娘是怎麼回事。”
其他幾個嬤嬤也嚇到了,砰砰砰的跪著磕頭求饒。
皇后知道,太子這是故意做給她看的,那水壺是想往她頭上砸啊。
她氣的直哆嗦,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這個中宮皇后啊。
“這麼喜歡用刑,孤今日就讓你們好好嚐嚐這滋味,拉下去。”
東陵璟顯然是動了真火,幾個嬤嬤宮人嚇得朝皇后求情。
“皇后救命,皇后救命啊---”
皇后聲音中透出了幾分寒意,“太子來我這中宮發火,把我這個母后放在眼裡了嗎?”
“這些個老刁奴,仗著母后性溫和,敢對主子動手,孤今日就替母后清理門戶。”
“你---”
明明暗暗的光照在太子那張令人打怵的臉上,帶著涼薄的狠辣,“孤的愛妃什麼時候醒了,就什麼時候停,今晚醒不了,便都凌遲處死。”
侍衛們立馬把哭喊大叫的嬤嬤們全都拉了下去,皇后聽著苑外慘痛的叫聲,氣的面色發白,險些站不穩。
可她這殿裡的老嬤嬤全都被帶了下去受刑,其他的宮人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沒人扶她。
“你為了一個側妃,帶著侍衛擅闖中宮,對本宮的乳孃動手,太子,你是瘋了嗎?”
東陵璟神情陰鷙異常,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他涼薄的眼睛打在她身上,讓她禁不住後退了一步,她忽然想起了當年先皇后之死。
一時間,她捉摸不透,究竟是為了這個女人,還是想起了他親生母后所受的屈辱。
“母后縱容奴才對兒臣的人施加手刑,今日,孤就是把她們挫骨揚灰,也難解心頭之恨。”
皇后看著榻上女人的手,手裡的帕子都要捏爛了。
愚蠢的東西,竟然留下了把柄。
“太子言重了,那些個嬤嬤教蘇側妃規矩,沒輕沒重,本宮已經教訓過了,太子何必小題大做。”
“幾個命賤的奴才,連愛妃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孤賜死,是她們的榮幸。”
皇后喉頭一梗,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在這皇宮裡,奴才就是奴才,死了就死了,很快,就會有新的一批奴才被提拔上來。
蘇錦沒有暈倒,只是頭有些暈乎乎的,聽著兩人的話,竟一時分不清這狗太子是虛情還是假意。
膝蓋處傳來陣陣的痛意,她輕嘶了聲。
東陵璟聽到了這細微的聲音,垂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