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蘇錦感覺冷了,蜷縮著身子鑽進了衾被裡。
東陵璟常年在軍營裡,警覺眠淺,察覺到了異樣,睜開了眼。
窗外的月光照著榻,他冷眼看著趴在他懷裡的女人,手迅疾掐住了她的後頸。
蘇錦好像是沒察覺到,嘟著唇不知道低喃了句什麼,頭還在他頸窩裡軟綿綿的蹭了蹭。
東陵璟看著她乖巧的樣子,怎麼都跟馬車上那女人狠辣的模樣聯絡不到一起。
想起最近朝堂發生的事,他手上的力道微松,連人帶被丟到了裡側。
可睡著的女人不安分極了,沒一會兒,又滾進了他懷裡。
東陵璟是個正常的男人,手臂緊挨著她高聳的胸脯,一股燥熱在他體內如火苗般直竄了上來。
他不耐將人推開,起身去了後面的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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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錦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涼了。
外頭候著的綠蕪聽到了聲音,立馬推開門進來伺候。
“娘娘。”
蘇錦下榻去洗漱,透過銅鏡看到人在床褥上翻來翻去,出聲。
“沒圓房,別翻了。”
綠蕪失望的嘆息了聲,還以為苦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殿下好不容易來一趟,娘娘怎麼不緊著點,這樣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娘娘了。”
蘇錦沒說話,昨日東陵璟突然來常寧殿,還留宿了一夜,如此反常,定是因為馬車上一事,試探她。
眼下也算是糊弄過去了,只希望他不要揪著此事不放,再查下去。
因著東陵璟留宿常寧殿,今兒的早膳很豐盛,端著盤的侍女魚貫而入,精緻的美食擺滿了桌子。
蘇錦喝著剛煨好的山雞絲燕窩,“對了,母親可有再傳信給我?”
綠蕪搖頭,“這東宮沒有銀子打點,什麼訊息都聽不到,昨個兒奴婢出去打聽,沒聽說府裡出了何事。”
以母親的性子,不是出了大事,絕不會叨擾在宮裡的她。
蘇錦心下不安,可想起東陵璟的陰晴不定,也不敢上去觸黴頭。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宮人的聲音,“娘娘,趙良娣,李良媛等各宮主子求見。”
蘇錦拿著湯碗的手一頓。
東宮沒有太子妃,各宮是不需要早起請安的,她嫁進來一個月了,一直稱病不見人,也沒見哪宮來她面前請安。
這東陵璟昨夜在這留宿,今兒一早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來了。
她不想宮鬥,可想起了家中的事兒,思索了片刻,還是出聲,“進來。”
這東宮的女人可都是出身名門世家,一頂一的高貴,極是看不上蘇錦這樣的出身。
可妃就是妃,她們出身再顯貴,也得按門第位分來。
是以,一進了殿,都恭恭敬敬的低垂著頭,彎腰行禮。
“參見娘娘。”
蘇錦高坐在主位上,以帕掩面咳嗽了聲,虛弱道,“都起來吧,賜座。”
眾人都坐下後,方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高座上女人的臉,當下心裡一咯噔。
一個清流文人家的女兒,竟養的如此妖豔脫俗,臉纖白,長眉眼,光是那麼輕輕的瞟你一眼,就彷彿是要被勾了魂。
李良媛很不爽,一個不受寵的病秧子,佔據著側妃的位置。
她可是出自河東世家,嫁進東宮這麼久了,也沒有見過太子,這女人倒好,竟然讓太子留宿常寧殿。
蘇錦察覺到了敵意,不鹹不淡的看了過去,後者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笑吟吟的刺了過來。
“娘娘身體可好些了,不能一直纏綿病榻吧。”
“老毛病了。”
趙良娣笑著接話,“久聞娘娘一直病重,諸位姐妹想著過來探望一番,看娘娘氣色是好些了。”
這話引得底下坐著的女人都很不滿意,太子君恩若雨露,可不是氣色變好了嗎?
他們卻是連太子的面都見不到,真是氣死人了。
說實話,蘇錦第一眼就覺得趙婉竹此人不是善茬,別看她表面和和氣氣的,但說話總是話裡藏針,軟綿綿的針對她。
她輕押了口茶,餘光瞥著底下坐著的一眾人,不禁感慨。
這東陵璟真是豔福不淺,美人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前兩日,齊昭嬪死了,娘娘可聽說了?”
齊昭嬪?!蘇錦腦子裡沒什麼印象,這東宮的女人她都不記得有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