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寒是第五日的時候收到了秦洛的飛鴿傳書,說是有人在買他的訊息,猜到了是誰,便打算離開村子。
一來不想讓東陵璟找到她,二來他也沒空在這兒陪一個女人。
蘇錦的適應能力不錯,在這村子裡住的也習慣了,聽到楚青越說要出去一段時間的時候,心裡頭隱隱猜到了什麼。
但她沒直說,只鄭重說了句,“保重。”
槐樹下,楚青越看著她慢慢變好的氣色,溫和道,“等事情忙完了,回景州吧。”
蘇錦眼皮子微動,一雙漆黑妖媚的桃花眼輕看了過去,笑道,“好,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楚青越一頓,沒說什麼,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
蘇錦主動伸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背,溫聲,“西北苦寒,戰場上的兇險千變萬化,注意身體。”
楚青越後背一麻,垂眼,看她眼底不摻雜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神色微暗,將所有的晦暗壓制在眼睛深處。
離得近了,可以聞著她身上的清香,他剋制住將她揉進懷裡的衝動,拍了拍她纖瘦的背脊,聲音隔著厚重的心跳一同傳了出來。
“放心。”
從房內換衣出來的東陵寒看到這一幕,冷呵了聲,“再不走,天要黑了。”
蘇錦鬆手,將石桌上的包袱遞給他,這裡面全是一些瓶瓶罐罐,裡頭已經標明好了劑法用量,還有以備不時之需的傷藥和調理他肩膀筋骨的一些方子。
“給,六皇子的隨行大夫會看懂的。”
楚青越知道她愧疚,動了下肩膀,道,“沒有斷了筋骨,好好恢復,說不定會提起劍的,不用擔心。”
蘇錦鼻子微澀,笑著應了聲。
他看見她笑,笑的眉眼浮光瀲灩,精緻豔絕的五官迎著光,依稀看見眼角都被染紅了,美的勾人心魂。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長得不那麼出挑,不被東陵璟看上。
“注意身體,不要太操勞。”
她點頭,“我知道。”
楚青越又看了眼她的肚子,“哪裡不舒服,要及時說,想要什麼藥材,讓劍影去買。”
“好。”
“走了。”
大風呼呼的吹過,蘇錦看著他打馬離開的背影,漸漸隱沒在山野裡,只留下漫天的冰冷。
楚青越走的時候,把自己的隨行暗衛和那個大夫都留下了,蘇錦看著一院子的男人,招呼著綠蕪把熱鍋羊湯端了出來,打算中午吃銅鍋涮肉。
“小姐,南王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一筆銀錢,在屋子裡放著呢,奴婢就給收起來了。”
聞言,蘇錦手一頓,心頭微沉,最終只是嘆聲,沒再說什麼。
等到吃完飯後,她讓劍影帶著暗衛去追楚青越,“過了西河道,離開了這裡,你們再現身,如果他要讓你們回來,就說我已經走了。”
劍影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要趕他們走,有些懵。
蘇錦不是想趕他們走,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這麼多暗衛跟著她。
她知道楚青越不會同意她一個人在這兒養病,所以想等他走了再安排劍影帶著暗衛去追。
“可王爺讓我們在這兒保護小姐。”
“戰場兇險,我不需要這麼多人的保護,快去保護你們的主子吧。”
秦三不同意,他們只聽王爺的令,讓他們守在這裡,他們就必須守在這裡。
蘇錦見他們這麼執拗,“那留下劍影。”
一行人對視了幾眼,想了半晚上,第二日一大早準備去追大部隊。
小姐說的也沒錯,他們是主子的暗衛,主子現在身陷囹圄,他們得去保護主子才是。
大批的暗衛離開後,小院頓時清靜了下來,春寒料峭,院子裡的槐樹淌過飛簷屋脊,枝條落在了她寬大的袖袍上。
蘇錦這兩日一直在想東陵寒那天說的話,猶豫再三,還是讓劍影幫她去了一趟邊關打聽。
果不其然,東陵璟這個大魏的皇帝竟然還在邊關。
“我估摸著是那具屍體被發現了什麼破綻,想透過我找你呢。”
揶揄的聲音徐徐的在腦海裡穿過,蘇錦提著的心像是一根緊繃的弦,東陵璟要是知道她沒死,那蘇家豈不是---
這麼一想,她心頭驟涼,氣的捶了下椅子。
東陵璟是不是有病,一個皇帝怎麼在邊關待了這麼久。
他不會是一直沒給她下葬吧,不知道那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事來,她心底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