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著?
吳三娘一臉的若有所思。
目光觸及她裙襬上繡的蓮花、蘆葦與白鷺,裴信笑意更濃。
“多謝三娘子的祝願,裴信定會全力以赴。”
吳三娘立刻用斗篷遮住裙邊,聲音極輕地哼了一聲:
“你能否高中全憑本事,祝願不祝願的……原也無關緊要。”
“怎麼無關緊要,在我這兒,你的意思最要緊,三娘子你......別選莊致遠,也別考慮嚴知節,好不好?”
“......裴信自會向吳尚書證明,我才是最能配得上三娘子的人。”
說完扭頭就走,只留下馬車裡的吳三娘,出神地望著晃動的車簾。
......
皇陵廂房外。
郭言郭語兩兄弟守在房門外,聽到裡面七皇子輾轉反側鬧出的聲響,郭語忍不住小聲道:
“殿下與大少爺的感情可真好,大少爺進場九日,殿下便將自己關在房裡九日,哎呀,真是情比金堅,令人感動啊!”
郭言斜著打小就不學好話的弟弟,低斥道:
“情比金堅這詞兒是這麼用的?說你不學無術都是輕的,還有,殿下把自己鎖在房裡可不是為了大少爺,他那是......”
‘惱自己’這話還沒說出口,外面忽然不徐不疾走近兩道人影。
兄弟二人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兩人口中的大少爺,裴信,後頭跟著笑嘻嘻的阿進。
“大少爺出龍門了!”郭言滿臉的驚喜,趕緊迎了上去。
待走近了些瞧清了裴信一臉的怔忪,又驚愕道:“大少爺這是......肯定是累著了!阿語,快帶大少爺進去歇一歇!”
兄弟二人作勢要架著裴信朝裡走,裴信卻恍回了神,擺擺手,哭笑不得道:
“哪有那樣嬌氣,阿語去跟兄長說一聲。”
不等郭語開口,房門便從裡開啟了,七皇子頂著一頭的雞窩和兩枚碩大的黑眼圈,瞧著竟比裴信這個進場參考的人還要累。
裴信嚇回了魂,忙上前道:
“兄長這是怎麼了?病了還是......又被刁難了?”
最後幾個字音量極低,卻摻雜著濃濃的擔憂。
七皇子沒好氣地擺擺手,示意裴信跟他進屋。
裴信一腳踏進房後,立刻合上門,焦急道:
“兄長到底怎麼了?怎麼......跟幾天沒閤眼似的......”
七皇子中了軟筋散一般歪在榻上,有氣無力道:
“是沒閤眼......一閤眼就想起自己說的蠢話、辦的蠢事......這眼,就沒法安心合上!”
經過春闈的洗禮,裴信眼下正累得頭昏腦脹,聞言一臉茫然,半晌才疑惑道:
“兄長慣愛說蠢話,這會兒後悔的又是哪句?”
七皇子氣的一個枕頭砸過去,裴信條件反射偏頭一躲,嗅到那枕頭上隱隱的臭味,擰著眉頭道:
“我進場考試自是無法,兄長怎麼也如此不講究?還有,兄長身上那件緙絲長袍,還是見三娘子那日穿的?你......九日沒梳洗?三娘子知道了只怕今後再不敢來見兄長!”
七皇子立刻坐起來,怒目而視:
“你以為你能比我好到哪裡去?你小子一身的餿味,跟碗隔夜飯似的,自己聞不到?!”
裴信驚呆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多整潔,可也不至於餿了吧......
下意識的左右聞了聞衣袖後,裴信瞬間寒毛倒豎,活像一隻炸了毛的流浪貓。
“真餿了?!”
“......我方才......就是這樣抱了三娘子的?!”
什麼???
七皇子聽到他的嘀咕,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尖叫一聲:
“你們......這就抱上了?!”
裴信自知失言,無論七皇子怎麼糾纏就是不肯再開口,末了道了聲‘累了,去睡覺了’,便狂奔而去。
七皇子赤腳站在門口,斜著他弟弟越跑越快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是怎麼滋味。
這混小子,有時候,還真運氣好的叫人嫉妒!
......
裴信回到清風陪茶樓,先叫來熱水,便自己從上到下,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在後院廂房裡睡了整整兩日,又調息了半天這才恢復了精神。
放榜這日,貢院門前人頭攢動,阿進仗著靈巧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