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金夫人後,原本下午應該去商會跟宋懷遠會和,今晚那邊將有一場重要的聚會,慶春已在門口備好了車子,不料芝禾卻調轉腳步,徑直往宋巖華的住處走去。
慶春很是詫異的追了上去,謹慎詢問她:“夫人,我們再不出發,恐怕會遲到。”
她頭也不回,態度堅如磐石:“你跟懷遠打個電話,告訴他,晚上的聚會我不去了。”
“夫人有另外的事要處理嗎?”此話一問出口,又感覺自己管的太多,他又趕緊補了一句,“我是擔心先生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他。”
她稍稍停步,微側頭,面無表情的道了句:“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好。”
慶春沒再多問下去,只是遠遠看著夫人一步不停的朝著大少爺的住處走去。
宋巖華不在家裡,只有曼音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裡彈著鋼琴,看到夫人進來,她立刻停下來,畢恭畢敬的站起身問候:“芝禾阿姨,你、你怎麼來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是飄的。
芝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目視前方,語氣平靜而堅定:“我問你,蘇柒柒手裡的那道符,其實是你的吧?”
果然是為這事而來,曼音心跳加劇,手心冒汗,她的丫鬟丁香端著茶走過來,一句話也不敢說。
芝禾又問了一遍:“問你話,就老實回答,是不是你的?”
她決定冒險撒一次謊:“阿姨你誤會了,符紙的事我完全不知情。”
“我都這樣問你了,你還不肯說實話?難道要我把你帶到送子大仙那裡去對口供嗎?”她加大音量,語氣也變得異常兇狠,更別說她看人時的眼神,似要把人吃了。
曼音後退一步,都不需要多餘的狡辯,她的偽裝在芝禾銳利的目光下支離破碎,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她腳下,苦苦哀求:“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要給宋家傳宗接代,三年多了,我和巖華始終未能如願,我也著急,巖華也著急,才出此下策的,我心裡也不好受……”
“你心裡不好受?你知道當我看到那道符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我知道你比我更難受,其實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做了這個決定,我早就後悔了,真的,阿姨……”
她哭著拉住芝禾的裙襬,卻被芝禾一把推開,她趴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抽泣,夫人尖銳的聲音是砍在她身上的閘刀:“為何是言青?他的命很不值錢嗎?他的命在你們眼裡是可以隨意踐踏嗎?”
“不是不是……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
“一句錯了就夠了嗎?你們在求那道符的時候是安了什麼心啊?為了自己要孩子,就不惜剝奪別人的生命嗎?還什麼送子大仙,簡直就是殺人兇手!”
“可是符不一定靈驗的,雖然事已成定局,可我也在心裡祈禱它不要靈驗啊!”
“我看不到你心裡所想,我只看到你想讓我兒子死!”
她緊咬牙關,字字珠璣,她的話如槍林彈雨落在曼音的身上,她萬般痛苦的捂著領口,她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夫人都不會聽的,可是除了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她們的爭吵很快引來了別人的注意,反應不快的丁香這才想起給公司的大少爺打電話,幸好他還在,接到丁香的電話後立刻趕了回來。
很快風聲就傳到了在祠堂黯然神傷的柒柒的耳朵裡,她放下經書,一路飛奔到大少爺的院子,遠遠就看到很多人圍在那裡,她穿過人群走進屋子,夫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痛哭流涕的曼音。
“讓開——看什麼看——”恰好此時宋巖華也趕了回來,眼看妻子在仇人面前哭成淚人,他瞬間火冒三丈,扶住地上的妻子,對著同樣怒不可遏的芝禾大聲吼道,“你兒子死了關我們什麼事?難道你要找我們報仇嗎?”曼音哭著求他不要這麼說,他偏不聽,甚至越吵越大聲,眼裡火光沖天,芝禾的視線悄無聲息的轉移到他的身上,帶著憤怒、輕蔑、挑釁,一字一句說道:“隨意踐踏別人的命還毫無悔意,像你這樣的人渣才應該下地獄。”
“有本事你也去弄一張符來詛咒我們早點死啊!我告訴你,那不過就是一道符而已,要是真能讓人死,這個世界早就亂了!你兒子死的早是因為他命不好,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就算沒有這道符,他也活不久!”
聽到這裡,芝禾的手已經毫無節奏的顫抖起來,差一點就要衝過去了,卻被別人搶先一步,只見蘇柒柒破天荒的衝到他面前給了他重重一個巴掌!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宋巖華自己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