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本來是強烈要求今天一早就吃王府餡餅的,卻被李牧遙拒絕了。
因為昨晚她在院子裡站的太久,像是著了涼,吃“貓耳朵湯”的時候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回家的路上還現出一絲懨色。
她自己絲毫沒有察覺,一直在叫囂著要吃餡餅,還必須得是羊肉芹菜餡的。
但她這種狀況被李牧遙敏銳地捕捉到了,所以今早他就只熬了一鍋小米南瓜粥。
就這,唐沁還差點兒都沒吃到。
她早上是難受醒的。
渾身關節痠痛不說,還頭暈鼻塞。
她幾乎是掙扎著起床的,要不是心中那股絕對不能放李牧遙鴿子的信念支撐著,她怕是能躺上一天。
可一下床,腳步虛浮得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但她仍是咬著牙堅持洗漱,然後趁著陸均壹他們還沒有動靜,偷偷溜出了政府大院。
她很清楚自己這副樣子要是被陸均壹看到會是怎樣,二話不說把自己帶回市內休養都算是小動作。且不說專案這邊會怎樣,單是她的人身自由,都得會被他以生病的藉口限制至少半個月之久。
半個月後就是法會了,也是李牧遙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亮相的日子,他的菜譜還沒有最終定下來,他身邊有沒有一個幫襯的人……
這樣關鍵的時候,她怎麼能倒下?!
唐沁咬牙堅持著,飄飄忽忽的往大門口蹭去。
實在是太難受了。
平時三五分鐘就能走到的距離,此時卻漫長得彷彿沒有盡頭,使得她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緩口氣。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她竟有種力竭的感覺,不得已,就只好背靠在外牆上雙手撐膝,用身體蜷起的弧度短暫的緩解來自四肢百骸的痠痛。
“吸吸——”
唐沁吸了吸鼻子,莫名有些委屈。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為一個連聯絡方式都沒留下的人這麼拼命,關鍵是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領情。
長這麼大她好像就只有為自己拼過,為了讓父親認可自己拼過,但遠沒到這個程度。
把一個人看的比自己還重,唐大小姐還是第一次。
可是那個人卻不知道自己這麼難受,難受得都要站不住了。
生病的人總是格外的矯情,想到這裡,大小姐的鼻子更酸了,盯著地面的視野突然變得模糊,然後就好像出現了幻聽一般,只聽某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麼巧。”
唐沁:“???”
巧你的頭。
唐沁自嘲的笑了一下,看來還真是中毒太深啊,連幻聽的時候都聽不到他好好的說句話。
不過因為他這句話的刺激,唐沁還真就有了點力氣,她眨掉糊在眼珠上的水珠,想撐起來繼續走。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身體在撐起的瞬間就開始向前向下傾倒,根本不受控制。
完了,完蛋了。
這下要毀容了。
就在她以為人生即將坍塌之時,只見眼前一晃,緊接著在一雙有力手臂的託舉下,她感到自己被人從腋下撐了起來,然後被動直起了身子。
“疼——”唐沁皺著鼻子叫道。
腋下的力道頓住,幾乎在一瞬間撤去,唐沁沒有了支撐,但卻因此看清楚了面前的那人。
一秒鐘的思考,她直挺挺地撲了上去。
“……”
李牧遙被撲了個滿懷,下意識想推開她,卻感受到了懷裡的人隔著衣服都發燙的熱度,低頭再看臉色,竟不是一般的差。
於是只得稍稍向後弓起身子,儘量在兩人之間留些縫隙。
“真病了?”
“你說呢——”唐沁拖著賴唧唧的腔調回答。
“我送你回去。”李牧遙側了下身子,想用勾肩搭背的姿勢把她送回政府大院。
“不要——”唐沁就像黏在他身上的橡皮糖,見他要動,直接貼的更緊了,把他剛才留出來的那點兒空隙都給封死了。
“你需要休息。”李牧遙微微仰起頭避免過分的接觸,同時好言勸道。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才出來的嘛——”唐沁倒好,說話間直接把臉悶進他的肩窩。
她的聲音平時有些冷厲,這會兒因為生病的原因平添了一絲沙啞,就造成了一種糯糯的聽覺效果。
這讓李牧遙的心底泛起一絲同情,一個人遠在異鄉,生了病還得自己掙扎著出來買藥,這種情況他也曾經歷過。
“你回去躺著,我去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