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之?你怎麼在這裡?”莊青嶺的好友童舟認出了床上躺著的人,連忙擠開人群來到他的身旁。
莊青嶺還在昏睡著,嘴裡發出嗚嗚咽咽的呼聲,那是宿醉後難受至極的表現。
“原來你認識?那正好省的某叫人送他回去了。”遊璟道:“某來廂房的時候,正巧碰見他醉倒在地上,想著好歹相識一場,便撿了回來,可累死某了。”
“某也是搭了一把手的。”陸槐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
“你那是搭手嗎?從頭到尾也就是跟著罷了。”遊璟沒好氣地反駁他。“苦的累的都是某,待他醒來,定叫他出出血。”
他說的生動又巧妙,眾人彷彿看見他拖著莊青嶺來廂房,又奮力將他抬到床上,而陸槐則揹著跟在身後的模樣。
“幫了人家的大忙,謝你也是應該的。”陸槐意味深長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躲在黑暗中的莊青如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應當的,應當的。”童舟連連道謝,“待到恆之酒醒,定然登門拜謝二位。”
許逸盛見他們自顧說話,壓根兒不將他放在眼裡,“某倒是不知陸郎君會如此好心,隨意撿人回來。”
他在“撿”字上面下了重口,話語之間染上了幾分諷刺之意。
到如今他那裡還不明白,定是他的算計叫這兩人發現了,他們在懷疑自己,可那又如何,沒有證據他們只能自認倒黴。
想不到一個商賈之子和一個伎人,竟然能叫他們二位出面護著。
“某確實不喜歡多管閒事。“陸槐道:“只是好友之託,莫不敢從而。”
“許郎君莫要再誤會了,是某執意要救人的,某有個不爭氣的妹妹,與莊郎君的妹妹乃是手帕交,左右這廂房不需多費銀錢,某也是做個順水人情。”遊璟說完,又補充道:“也是,此等閨閣之交,許郎君不知道也正常。”
許逸盛終於承受不了,知道自己這次是栽了,他深吸一口氣,道:“是某賠罪心切,失了禮了,還請兩位見諒。”
他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向兩人拱手致歉。
“無礙。”遊璟搖著扇子,溫聲道:“許郎君不過是性情中人罷了。”
許逸盛並沒有感到高興,只覺得遊璟說的話都是在諷刺他。
“咳咳咳!”陸槐再次咳了起來,端起茶搖了搖道:“時辰不早了,許郎君若是無事,只管自便。”
這是在送客了。
許逸盛的眼睛掃了他們一眼,似乎要將他們的樣子記在心底。
片刻後,廂房總算是清淨了。
莊青嶺的好友童舟並沒有隨他們離開,而是再次鄭重地向陸槐和遊璟道謝,“多謝兩位援手之恩,某先行謝過。”
莊青嶺是他帶來的,雖本意是好心,但若是出了事,他也難辭其咎。
陸槐和遊璟沒有回答他,前者看向內室,朗聲道:“出來吧。”
內室的屏風後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童舟看見兩個嬌小的郎君一左一右架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
說是兩個郎君有些不準確,因為從面容和神色上來看,這兩個“小郎君”分明是兩個小娘子才對。
而那個被她們架著的人,正是已經“離開了”的上官鴻。
“在在?”童舟看清了其中一個人的長相,驚撥出聲,“你怎麼在這裡?”?童舟和莊青嶺同窗多年,兩人時常相互拜訪,童舟也算是看著莊青如長大的,即便是男裝也認的出。
“啊哈哈哈!童大哥,你也在啊!”莊青如打著哈哈,不敢對上陸槐探究的目光,笑的尷尬又侷促。
童舟本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礙於還有旁人在,他也不好多說。
“遊璟,這次謝謝你了。”遊瑜歡快地道了謝。
“叫兄長。”遊璟糾正妹妹的稱呼,又衝她們兩個努努嘴道:“你們不打算將人放了嗎?”
兩個女孩子一愣,猛地想到還有一個人被她們綁著!
莊青如連忙將上官鴻嘴裡塞著的帕子拿開,“對不住啊!”
上官鴻眼神複雜,想要問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待到完全鬆綁後,才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了綁著自己的兩個女郎之外,餘下的三人他都有些眼熟,也不曾的罪過,怎麼就全都跑到自己房間裡來了?
他只記得自己彈完最後一首曲子,想著宵禁將至,君子院吵鬧,便想著在這裡休息一晚,哪知道回來後便覺得累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