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沒什麼,小姐,沒什麼。”漢娜迅速否認著,並攪住安琪,和她一起坐在臺階上,“我是說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安琪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因為漢娜的主人梅傑可和自己的遭遇又有什麼關係呢,安琪是五年前認識漢娜的。漢娜有一天從金橡園和謝家農場間的杉木林間冒了出來,說是述路了,而且熱得喊暈。安琪當時堅請漢娜在家裡休息了好一陣子,隨後才指點她返回金橡園。
安琪後來百思不解,為何金橡園的老僕人會在這附近迷路?她只要沿著墨比河往城裡方向走,便可以望見離河岸不遠的金橡園了;再不然,她沿著河岸一直往前走,也可以走到金橡園大廈前的一長排巨大的橡木林蔭大道。
出乎安琪意料之外的,漢娜一個星期後帶著一袋麵粉和一籃雞蛋來看望她,說是回報她的救命之恩。當時安琪極力推拒,但是漢娜就是不依,而她父親也笑著接納了。
自從那次以後,漢娜每隔一個月總會來看她一次,而且從來沒有空手來過。先是帶食物來,而隨著戰火燃起,她更帶些針線、食鹽、火柴、及衣料來,這些都是窮人們所買不起或買不到的。
漢娜向地宣稱這些東西都是從梅家偷來的,而且梅家絕對不少這些東西。安琪每次要她發誓絕對不要再偷東西了,但是漢娜每個月依然照樣背誓,照樣帶東西來。
漢娜對漢娜具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雖然她們膚色不同,年齡又相差三倍之多,但是她們一胖一瘦的,一聚在一起便無話不談。
安琪的母親凱莉在她一歲時便離家出走了。她母親原本想帶著地一起走的,但是她父親半路將她們母女攔截住,並將漢娜帶了回來。或許她父親想藉此逼迫她母親回來,但是她母親卻就此一去不返,而且音信杳然。
安琪有時不免幻想,如果當年她父親沒有發現她們母女,那麼她現在又是何種情況呢?
她也經常好奇,她母親究竟身處何方?有沒有想念她?由於她自幼由她父親一手拉拔長大,所以她許多毫不女性化的習性也是因而養成的。
由於她和漢娜的接近,她將許多小兒女的悄悄話都講給漢娜聽了,包括她對梅瑞德的愛意在內。不過,自從漢娜去年無意間透露了一件有關瑞德的重大機密後,她便抹煞了她對瑞德的好感了。
“那個男孩,他是不是唯一糾纏你的?”漢娜的問話將安琪拉回到現實世界。
“比爾是唯一敢到這裡來的,不過他不是唯一欺侮我的。”安琪忿忿地說道。
漢娜兩眼圓睜:“你是什麼意思?孩子?”
安琪原本對這種事有些難以啟口,不過經過今天的震驚以後,她再也顧不得了,“我一個人對付他們那群色鬼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
“我的上帝!安琪小姐!”漢娜驚呼著,“你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這件事呢?”
“其實,那也只有在我進城時才會發生的,而且我自己可以對付。不過,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他們打了,我要用這個!”安琪驕傲地舉起她父親的來福槍。
“有那些男孩糾纏你?”
“就是那些從小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啊!”
“他們叫什麼名宇?”漢娜追問道。
安琪沉吟了片刻,“有何裘得、桑山米。”她又加了一句,“還有魏家兄弟和戴勃伯。他們比較差勁,我有時候會用馬鞭抽他們。”
漢娜搖搖頭,“那麼那個剛剛來糾纏你的,叫什麼名宇?”
“艾比爾。不過,你問我這些幹什麼?”安琪反問道。她的氣已經快消了。
“我只是奇怪而已!”漢娜輕描淡寫地道,“你爸爸呢?他怎麼不在?”
“他昨天進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是說,他留你一個人在家嗎?”
“是的,不過……”
“我的上帝!”漢娜大嚷著,並站起身來,“我必須走了!”
“等一等,漢娜!你有沒有火柴?”安琪在她身後嚷道。
“有啊!我一起放在門廊上那個籃子裡了!”漢娜一面回答,一面匆匆趕回金橡園去了。
安琪搖搖頭,不知道漢娜究竟怎麼了?她對於比爾的事似乎比自己還要沮喪似的。
艾比爾一路用馬鞭抽著灰馬,一路將他的怒氣發洩在可憐的馬匹身上。他永遠不會原諒安琪,因為安琪讓他出盡了洋相。他不記得自己可曾如此震怒過?唯一可比擬的一次,大概就是去年他父親把他鎖在房間裡,不讓他